第8章(2 / 3)

,就有水喝了!

归允真由于太激动,一时没顾得上回答老伯的问题,没想到老伯迅速地自己回答了自己:“娃子!你咋又回来哩?你娘嘞?”

归允真一愣,心道这老伯怎么开口就问我娘,难不成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却听背上的阿娃叫了一声:“阿福叔叔!”才知道人阿福老伯问的是阿娃的娘。

听说阿娃的娘没了,阿福眼神黯了黯,摸了摸阿娃的头,道:“我家娃跟她一样大哩。”他抬起手的时候,归允真看到他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从虎口一直到掌缘,横贯了整个手背,显然当初伤得不轻。阿福见归允真盯着自己手背,摆手道:“割麦子的时候,镰刀剌的。”

归允真道:“这时节还割麦子呀?”

阿福道:“割,怎么不割。不割饿死人。”

阿福说他家就在前面,见他们渴得不行,主动提出让他们去他家里歇歇,喝口水。归允真眼泪再度汪汪,果然妈妈说的没错,扶摔倒的老伯伯是有好报的。

阿福跛了一只脚,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跟着阿福走了几步,他们才知道,原来阿福口里的“自家村子”,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传说中的屏溪。归允真受了戏本子的影响,先入为主地认为有大反派在的地方都是人口密集非常适合杀人放火的城市,再不济也是一个屋影重重非常适合月黑风高的镇子,没想到这位人肉妈妈非常的接地气,屏溪是一个朴实得连祖坟都不冒青烟冒炊烟的村子。

屏溪村是真的穷。家家户户住的都是茅草房,房门大开着,三三两两的女人带着孩子靠在房门外晒太阳,除了阿福,却没见到一个男人。其中一个女人脸色灰白,挺着一个像是马上要临盆的大肚子。侍从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走过了,又倒回来,再看一眼,忍不住道:“你这腹水有几日了?”

女人呆呆地望着前面血红晚霞映照着的无垠黄土,完全没听到似的,连眼睛都不转。

侍从只好转问旁边的女人:“她这样子多久了?”

女人瞥了他一眼,侧过身去,闭上眼睛。

阿福走了几步路,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拉了拉侍从的胳膊,一边喘一边道:“别理她,她们不说话的。”

侍从道:“为什么?”

阿福道:“说话累着哩。”

侍从道:“她肚子胀成这样,再不医治就活不成了!”

阿福的眼睛朝侍从脸上瞟了瞟,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推开了面前一扇茅草房的房门,道:“到哩,到哩。走了这么多天,累了吧?屋里歇。”说着把他们带到里间。

这屋里称得上真正的家徒四壁,里间除了一个黄土垒成的土台子勉强当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归允真把阿娃放在床上,回头道:“不是说你孩子和阿娃一样大,怎么不见人?”

阿福从门外的水缸里舀了两勺水盛在碗里,给他们端过来,放在土台子上:“没了。我家娃没了,前天刚没的。”

归允真“啊”了一声,道:“对不起。”

“饿嘛,太饿了。”阿福也给自己舀了一碗水,抿了一小口,“没饭吃嘛!娃饿得不行了,俺说你再撑撑,再撑撑,俺去给你打野猪吃,吃肉!”说着举起他受伤的手背,“这就是打野猪的时候给猪牙划的!”

“喔!”归允真道,“打着野猪了?”

“打了嘛。皮都没来得及剥,就烧汤给我娃吃。”阿福放下手里的碗,见归允真他们几个人嘴唇干裂出血,却不动面前的水碗,“咋不喝水?”

归允真端起水碗闻了闻,转身交给身后的隋便。隋便接过,甚至没有凑近嘴边,直接把碗放下了,转而端起阿福自己喝过的那碗水,喝了一口,又递给归允真。

归允真也喝了一口,转交给侍从,对阿福道:“烧了汤,怎么还……”

阿福眼里流下泪来:“没等着啊!俺娃没等着啊。汤端他跟前的时候,娃已经咽了气了……”

归允真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身后“扑通”一声,侍从倒了。大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