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书轻轻将杯盖放下,淡淡地掀起眼皮,目光冷漠看向躲在容淮舟怀里的宋凝香:“明妃一事皇上已经定下来了。”暗讽着容淮舟,这是你亲手将明妃关入冷宫,也算是着重提醒他又做了一次脑残的举动。
估计以宋凝香的手段,过不了多久,明妃腹中胎儿便成为一个死胎。
她静静地等待着。
声音勾起一丝冷意:“刚刚皇上诬陷哀家将宋凝香关入浣衣局,皇上你对此事打算怎么解释?”
容淮舟眉心一跳,朝太后望去,她高坐于上首,平静地端起茶杯品茶,她眸光却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从太后眸中看到陌生疏离。
心下一紧:“启禀母后,是儿臣误会母后。都是明妃那个贱人用此毒计挑拨朕与母后的母子之情。”
“朕不会放过她的。”
皇帝说完又将语气缓和下来,继续回着:“母后,儿臣一直都知道您是爱儿臣,刚刚是儿臣不对。儿臣不应该辜负母后的一片心意,儿臣错了,下次定会识清身边的人不给母后添麻烦。”
沈锦书心中暗啧一声,前世她就是信了容淮舟这番说辞,她才会一而再而信他。
她这个大儿子嘴甜心狠啊!
哄骗她的手段,一环扣一环,连她当朝执政多年,外面的人称她为毒太后,也被容淮舟哄骗的一愣一愣。
她现在还不老,才三十几,还年轻,她的权利还没瓜分干净。
她还有用。
不像前世,人老了,没有利用价值了,被嫌弃,像丢废物一样将她丢到浣衣局为奴磋磨。
一切都还来得及,她攥紧拳头,硬生生将自己的恨意压下。
声音平淡勾起一丝讥讽说道:“对了,墨香。依照容国律法,皇帝当众冤枉哀家,将脏水泼哀家身上,这事依照容国律法该如何处理?”
“回太后娘娘,按照律法皇上没有查明真相,便将诬陷娘娘。需要去宗人府领十棍,并且按皇家规矩得抄十遍孝经。”
容淮舟跪在地上,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攥紧拳头,以往,他只要跟母后说几句好话,母后不会跟他计较。
他堂堂一国之君,当着所有文官,武官的面跪着,若是领旨去宗人府受十棍。
往后他在文武百官面前还能有什么威信?
以前母后早就心疼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在这里继续跪着。
现在母后像换了个人似的。
耳边传来母后淡淡的声音:“家有家法,国有国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就因母后几句话,就这么定下来。
容淮舟要去宗人府领十棍,还得抄孝经,就算心里极不情愿,却还得领着:“儿臣领旨。”这下,他好不容易在那帮老臣面前建立的威信,就这么没了。
容国自建国以来,有哪个皇帝还去宗人府领棍受辱?
只有他去宗人府受辱,还抄孝经,朝廷那些官员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他。
母后果然不想将权力给他,所以才故意刁难他。
他一定会记住今日的耻辱,若不是为了母后手中那一半权力,他怎么可能活得这么憋屈。
还是香儿说的对,万事不能急,得忍着起码将那一半权力握在手里才行。
沈锦书从大儿子眼中看到算计,果然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表面温顺,背地里却谋划着怎么算计自己。
她语调不高,眼神一凝:“皇帝你贵为天子,更应该守法,别知法犯法。希望你能引以为戒,这些日子你好好自省,朝中的事哀家替你照看几日。”
这账得一笔一笔的算。
她就想借着这事当着众人面,狠狠打一脸皇帝的脸,让皇帝看清楚了她这个太后还没死呢!
手段她有,前世如果容淮舟不是她养大的儿子,她又怎么对他毫无防备心。
她错就错在这点上。
以为儿女是依靠,呸,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狗玩意。
权力是女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