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低沉呓语,时而舒缓陶醉……
他情不自禁地仔细端详起正在专注抚琴的美人。迷离的媚眼,烟膏眉,珊瑚唇,清新脱俗中又带着几分清冷和孤傲。绣着粉色朝颜的衣裙给她增添几分不俗的姿色和神秘的气质,整个人如同空谷幽兰,散发着沁人的幽香。
这位美人,不就是花船上的那位歌妓吗?
苏诗青在心里感叹道:她不仅琴音与他娘相似,就连长相也都跟他娘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思念之情驱使着他,鬼使神差地从画筒内拿出纸和笔,直接就在地上铺开,习惯性的用口水沾湿笔尖,即刻便在纸上行云流水般的游走,迅速勾勒出美人和古琴的轮廓。
他陶醉地听着乐曲,少时娘亲在温暖的草地上弹奏时的画面滔滔不绝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灵感如同飞泻而下的瀑布,笔端缓缓流淌出动人的景象,他已经全然忘却自己身处何地了。
“小姐,南苑有贵客相请。”
楼下传来侍女的脚步和传唤声。
琴音戛然而止,清冷柔软的娇声从屋内响起:“是何贵客?”
苏诗青吓得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慌忙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却和上楼的侍女撞个正着。
“哎呀!”
侍女惊叫出声,捂着嘴质问道:“你是何人?”
苏诗青百口莫辩:“我,我……”
屋内的女子听到动静,掀开垂帘出来察看:“以柔,发生什么事了?”
侍女指着苏诗青说道:“小姐,这人站在门外偷窥!”
苏诗青转过头去想要辩解,却见那美人黛眉微挑,水眸低敛,精致的容颜美得真叫人窒息。
侍女问道:“小姐,要叫人过来吗?”
苏诗青赶紧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小姐,请听在下解释!”
柳疏影细细的打量着他,觉得有些眼熟,而后倏然想起,这人不就是与她合奏的那位少年郎吗?
又见他怀里揣着画筒,手上还拿着笔和未完成的画稿,于是冲侍女摇了摇头:“以柔,不得无礼。”
随即微微欠身,声音娇软圆润:“疏影代以柔向公子赔罪了。”
苏诗青恍惚间失了神,忍不住暗暗感叹对方的仪态万方,一顾倾城。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应景的诗句来:琼芝疏影弄清钟,何须姿态比花丛。玉蕊冰心遗世立,空谷幽香入梦中。
侍女见苏诗青盯着柳疏影发呆,双手插腰喝道:“哎!你究竟是何人啊?”
苏诗青回过神来,忙拱手赔罪道:“在下方才路过此地,被琴声吸引,不请自来还请小姐多多见谅。”
柳疏影低垂着双眸,并未与他直视,只微微红着脸点了下头。
侍女侧过身指着楼梯下逐客令:“既是不请自来,烦请公子速速离开。”
苏诗青再次作揖赔罪,然后慌忙离开红袖阁。
柳疏影正欲转身进屋,却瞥见地上有张画稿,说道:“以柔,那是什么,拿过来我瞧瞧。”
侍女俯身拾起画稿,见画中女子画的正是弹琴的疏影,不由得赞赏道:“画得还挺像。”
柳疏影接过画稿,细细观摩起来,画中的她犹如一株清新傲骨的兰花,淡淡的清香从画中溢出,整个人栩栩如生。
疏影微微笑着,将画稿递予侍女,嘱咐道:“将此画收好,那位公子或许还会再来取。”
侍女不太明白,但还是照吩咐将画稿收好。
漆黑如墨的苍穹上,稀稀疏疏的缀着几枚星子,忽明忽暗。
苏诗青抬头凝望着星光,想起早逝的娘亲,心中无限惆怅。
他的母亲曾是韶城有名的歌妓,叫白鹤子,不仅琴技了得,而且香城绝艳。只可惜被男人欺骗感情,生下他后只能继续待在青楼里卖艺卖唱,藏着他养着他,直到身体病垮后被青楼里的人赶了出来,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母亲病逝之后,他开始靠着一技之长,给别人当妙手来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