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
“阿祝,”他摸了摸他的头,“不怕,我在。”
......
“木碗,不怕,我在。”树下,俊朗的少年握着女子的手,目光里是盈盈深情,“你放心,我去跟父亲说情,一定会让你嫁与我。”
“父亲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张无双接着道,“我绝不会同意退婚的。等来日,我十里红妆娶你。”
“嗯,”女子羞红了脸,“我信你。无双哥哥,我等你。”
......
“还真是浓情蜜意啊。”关暮咋舌,顺手在祝生的头发上揉了一把。
“手感不错。”他赞叹。
祝生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手。
“这又是什么?”
“执念,”关暮遗憾地放下手,“人死后,若执念未散,便会重现当日画面。执念越重,画面越清晰。”他说着叹了口气,用折扇叩击着自己的手心,“问世间情为何物啊,直教人生死相许。”
外面忽然响起敲锣打鼓的乐声。仿佛是什么热闹的节日,整座城都欢腾起来。
“张家娶新娘子啦!张家娶新娘子啦!”
“羲和郡主下嫁了呦——”
关暮和祝生对视一眼。
“出去看看。”
......
红,满眼的红。
红色的丝带铺了整条街道。家家挂了灯笼,张灯结彩,唢呐声响彻江南。
唢呐一响,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一匹马率先走过。马上的人冠发高束,胸前接着盛开的红花。马后抬着一顶轿子,风吹起轿帘,轿内的人风姿尽显。
“张小公子英俊潇洒,羲和郡主姿色过人,可真是绝配啊!”
“是啊是啊!”
“哎,这张小公子之前不是和白家姑娘定了亲么?”
“哎呦喂,大喜的日子说这晦气事做什么!”
……
看来是大喜。
“无双哥哥,我信你,我等你。”少女姣好的容颜又浮现在脑海。
原来所谓海誓山盟,如此不值一提。
“今天是白家灭门的第几天?”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满街的红火,喃喃。
“第三天。”
“才第三天……”
才第三天,当初誓言尚还在耳,眼前佳人却已换了一位。
多么不可思议啊。
关暮看着徐徐走过的车队,轻描淡写道,“人们总是愿意记住美好的事物,愿意凑与自己无关的热闹。”
他轻拍了下祝生的后脑勺,“走了,跟着他,去张家看看。”
祝生闻言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却被关暮勾住了衣角。
“阿祝,”他的脸清晰地倒映在他眼中,“这样的事情以后会有很多,别难过。”
祝生闷闷地点头。
“以及,”手心被画了一个符,“你虽已是鬼界的人,可到底是被强夺了四年的寿命,身上阳气还是重了些。这个符,可以让那些饥饿的鬼不靠近你。”
“那你呢?”祝生反问,“你是好鬼吗?”
关暮恶劣地挑了挑眉,“我是恶鬼。”
祝生“哦”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去,轻轻扬起嘴角。
好一个可怕的恶鬼。
......
祝生和关暮赶到时,堂内一派喧嚣。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台上的人扯着嗓子吆喝着。祝生闲闲地站在一旁,心生厌倦,用手指戳了戳关暮的胳膊:“这要怎么办?去跟白木碗说,你未婚夫他不爱你,负了你了?”
……若是如此,倒也好了。
关暮敛了眉。他看不清拜堂之人的神情,可他看得见他周身缠绕的黑气。
沉默片刻,他没头没脑地开了口。
“我以前来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