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祝生:“?”
门主大人这是要和他回忆往昔?
“西厢房的花开的不错,”关暮自顾自地说着,“护法,你去替本君看看,回来告诉本君,开的是什么样子。”
“是,门主。”连门主的架子都摆了出来。祝生头疼地抚了抚额,认命地转身而去。
可当他跃到西厢时才发现,西厢没有花,只有一棵树,和白木碗院中一模一样的树。
树下的泥土中,隐隐露出了一抹白色。
祝生走过去,想要将它拉扯出来,却徒然地从它中间穿过。
他这才清晰地感受到,他碰不到东西了,他是个鬼了。
他只好蹲在泥土边研究。
是一个手绢。
白色的、绣着“木碗”字样的手绢。
......
“木碗卿卿,见信安好。
吾与子自幼相识,终日来往,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成人之礼,定下终生。
本以为上天眷顾,成此眷侣,谁知天降不测
。
吾父势大,其野心亦日大,遂与平王勾结,将郡主许与吾。
吾抵死不从,奈何母亲以命逼之。吾心痛难忍。若不顾母亲,是为不孝,若有负于你,妄为丈夫。
吾本欲与你私奔,奈何前日圣旨赐下,吾若遁去,将满门抄斩。
一月以来,吾闭门自踱。本想与郡主完婚,草过此生,今日出府,竟得知白府灭门之噩耗。
木碗卿卿!
……”
张无双丢下笔,伏在案桌上,哭得泣不成声。
他哭着,突然拔出一把短刃,仰天长啸:“今日与郡主完婚,算是完了父母心愿,纵是死去,也算不得是抗旨。木碗,我……”
张无双张了张嘴,忽地却没了声,执刀的手无力地垂下。
关暮站在一旁,倏然收回准备勾魂的手,蹙了眉:“祝生,不可胡来。”
“关暮,”几秒钟的静默后,张无双抬了头,眼神幽深,“你就这样看着他去死么?”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步步紧逼,“拜堂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他命不久矣了,对吧?”
关暮叹了口气。
他怕的就是这个。
殉情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祝生见得少,一时情急,为了救人怕是会直接附到他人身上。
可这么做……
“祝生,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关暮语气无奈,“你救不了他的。”
祝生抿着唇:“至少,他的身体还有用。”
“白府灭门已经三天了。三天,该销毁的也都销毁了,若是无人问起,只怕人人都会闭口不提。如今唯一能开口的渠道,便是张无双这张嘴。他对一切都不知情,即使问了,别人也不会有所猜忌。”
“关暮,让我去。”
关暮定定地看着那双坚定而明亮的眼睛。他明明有千万种道理,什么人鬼殊途,什么两界规矩,却都被生生吞回肚子里。
“胡闹。”他斥道,却纵容地让开了路,“去吧,出门左转,羲和郡主还在卧房。”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的阿祝啊,想查清真相,想给无辜的姑娘一个交代,也想要努力,让这个少年活下来。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手腕的红线一点点的收紧,关暮肆意一笑,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嘴角溢出来的甜腥。
一点小代价罢了。只要他的阿祝想,他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