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都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了张长铭和平王两人。
“祝生,”关暮忽然开口,“听。”
“你不是说,让我将羲和许给你家,我们两家交好,享一世荣华富贵么!?”平王狠狠一拍桌子,“你家的荣华富贵便是这么享的!?”
张长铭只是哆嗦着,半晌嗫嚅着开了口:“可我也没想到你会屠了白家啊。”他的尾音颤抖着,在空气中不断震荡。
他贪图富贵,渴望名利,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要甩开旧友的手,却从来没有想要他的命。
或许在他心底,那十几年相知相交的感情,到底更重要些。
......
“你与那白家有婚约,若是莫名其妙地弃了他家,反而娶了我女儿,岂不是让我女儿背负着棒打鸳鸯的骂名?”平王冷哼,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你怕什么?平王府兵力强盛,便是当今圣上,也不能耐我何!”
祝生神色不明地看着着一幕,只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乱世。”
乱世之内,没有王道,没有国法,只有武力可以说话。多少将军勇兵自重胡作非为,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非命。
白木碗费尽心思,只为求一个真相。可哪儿有什么所谓的真相,从始至终,不过是一场肆意妄为的笑话罢了。
那边平王撕扯着张长铭的衣领,哑着声音吼道:“三日之内,本王要一个交代。否则,本王要你好看。”
......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谁!?”平王瞪圆了双目,转头怒斥。
一个身材窈窕的婢女猛然跪坐在地:“王爷、王爷饶命。奴婢见王爷哭了许久,怕王爷口渴,特意备了些茶水过来。”
祝生眉头猛地一动。“我们来迟了。”他听到关暮蓦然紧绷的声音。关暮抬起手,在空气中一抓———
那个捧着茶水的婢女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白木碗,”关暮神色不变,声如寒冰,“你该回去了。”
婢女煞地抬起头。
落入眼帘的,却赫然是柠樱的脸。
生魂门位于孟婆桥畔。这边是人界,另一边便是鬼界。
鬼魂想要重返人间,一般只有两种渠道。生魂门是第一种,如果门主觉得鬼魂的灵力充足,会为他开一条通道,同时为他护法,确保他在人间的安全。
而奈何桥畔,还存在着一种地下的勾当。一些灵力较强的恶鬼,因为坏事做尽,鬼界不收,便在黄泉河边徘徊着,为了提高修为,会与想要回到人间的鬼进行交易,强行撕扯出一道两界缝隙。小鬼进入人界,自身灵体难以支撑,便会附到与自己熟悉的人的身上。
......
白木碗的脸扭曲着。祝生通过她的身体,看到她残破不堪的魂魄。
这种勾当之所以在地下,就是因为他的代价过于惨重。需要走这种渠道的,往往是一些灵力底下、被生魂门拒了的小鬼。恶鬼依仗着自身能力的强大,贪婪地吸食着小鬼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灵力。
“啊——”她的嗓子里挤出尖锐的呻吟。谁也听不出,只有关暮和祝生知道,这是一个灵魂在求救。
怕是仅剩的最后一点灵力也已经被吸食殆尽,若是再无人护佑,不出顷刻,这破碎的灵魂便会灰飞烟灭。
祝生垂了言,无声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个可怜人。
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关暮回头,看到祝生眼中略微不忍的神色,手下意识地一顿——
白木碗觉得自己的咽喉一松。她的身体猛然放松下来,剧烈地咳嗽着,手中的茶水“啪”地摔落在地。太医掉落的银针滚到茶水里,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黑色。
“柠樱,犯病了就滚出去,不要来这里打扰王爷。你家主子吓坏了,你脑子也不好了是吗!?”张长铭一拂袖,正怒斥着,就瞥见她脚边发黑的银针。
银针发黑,茶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