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关暮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下,手指狠狠钳住她的脸颊,“你不仅去了人界,还化作厉鬼,伤人性命。生门魂的人出逃,这是本君的失职。而你,依照律令,将用玄锁缚于生魂门的地牢内,永世不得超生。”
祝生的手指一紧。他猛地推开门,道“关暮......”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哑然。
“祝生,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关暮看着他,却并不十分意外。他将视线从祝生身上收回,声音恢复了冰冷。宽大的玄色衣袍随风扬起,给他蒙上了十分的肃杀。
活生生一个厉鬼。
眼前的关暮冷漠而血腥,与刚才的少年判若两人。祝生有些黯然地垂下眼帘,住了嘴。
“白木碗,”关暮没有理会他的沉默,接着说道,“你原本可以和你的情郎一同投胎。又或许,你可以来向本君请愿,换下一世和张无双的情缘。可你没有。你选择了最愚蠢、最恶毒的法子。”
“人间有人间的道理,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则,”
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地下不住颤抖的女子,“来人。”
“将白木碗带下去,打入地牢。”
呆滞许久的女子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双手死死抓着关暮的衣角,不住哀求着,“不要......求你,不要.......”
关暮没有反应。四面八方的黑衣人涌来,轻而易举地将她拖出房间,只留下那凄厉的哀告还在房间内回荡。
直到那声音消散,关暮依旧目光淡漠地直视着前方,好像在故意错开祝生的视线。他的眼中虚无而空旷,身影在黑色的背影下,格外地寂寥孤独。
“护法......护法!”身后传来青莲惊慌失措地喊叫声。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关山月,看到两人僵持的一幕,猛然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门主饶命!门主饶命!”
“关暮,”祝生的眼睛盯着地面,“不是她的错,是我自己跑回来的。”
“我知道,”关暮的喉结动了动,半晌答道。整个生魂门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他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祝生的神色。不知过了多久,他有些低落地开了口,“罢了,你今日也累了。青莲,此事与你无关,你起来,带护法回房休息。”
他说完转身,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的很长。
很绝望却很执拗,像是想要理解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的孩子。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祝生坚定的声音,如夜莺婉转悠扬,却又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关暮,我没有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