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后半夜的时候,江卓从睡梦中醒来。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眼角,捏了捏眉心,头疼的一抽一抽的,额间的青筋突突地急跳。随后想起了什么,手指骤然顿了一下。

修长的手肘撑着床垫便翻身坐了起来,后背弓的很崩,像是处在危险之中的猎豹。原本迷离的双眼也在一瞬间发出危险的暗光,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唇角紧抿,压出一条冷冽的唇线。

他侧过头,黑沉沉的眼神射向窝在大床角落的人。暖橘色的灯光打在那张俊颜上,没有缓和多少反而增添了几分瘆人压迫感。

本以为自己的冷漠让他知难而退了,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往自己身上使。

江卓盯着那人的后背,仿佛要盯出个洞来,垂在一边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多次,像是困兽,随时要扑上去把那人撕个稀巴烂。

“狗男人!”熟睡中的乔年在低气压中打了个寒颤,紧了紧怀里的枕头。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嘶哑。

“……”本以为乔年醒了,哪知道他只是睡梦里骂了一声,压根就没醒来。

江卓一早就发现,乔年后背和后腰上一片青紫,定是自己留下的杰作,但此时乔年翻过身正对着自己的时候,借着淡淡暖橘色的灯光,他好像被欺负的更惨了。

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唇红肿一片,嘴角还有一点血丝,原本洁白如玉的脖子上,赫然留下七八个红彤彤的牙印……乔年的皮肤奶白奶白的,此时身上像是打翻了的调色板,没眼看!

江卓移开了目光,心里莫名的有一丝不自在。眼尾扫过自己上身,好家伙,胸膛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溜烟的指甲抓痕……江卓磨了磨牙,“小野猫!”

随后,黑着一张脸,江卓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一室的狼藉还有床上缩作一团的人儿。

回到自己另外一栋别墅,江卓烦躁地扯开衬衣衣领,拿着干净的毛巾进了浴室。

花伞均匀地洒下热水,热气袅袅。发丝瞬间便被打湿,抱作一团堆在头上,水滴汇成一股股细流,从头顶盘旋着又顺着一缕缕潮湿的发束流下,形成晶莹的水帘……

江卓透过水雾,望进被湿气模糊的镜子。

镜子的男人,脸颊潮红,眼里黑沉沉的还带着红色的血丝,胸膛上的抓痕纵横交错,厉害一些的地方还沁出血丝来,温热的水洒在上面,针尖似的刺痛,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某些不可描述的瞬间。

按着乔年做的时候,确实在药力的作用下失去了理智,但迷迷糊糊中还是能感受到那人的拒绝。明明是他设的局,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为何在床上的时候他反而像是被强迫的受害者,难道是真的怕了?欲拒还迎更符合他吧。

“狗男人?”“疯狗?”江卓上下唇轻轻碾磨着迷迷糊糊听到的谩骂,心底传来一阵异样。

腰间围着浴巾,吹干发丝,江卓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这才把自己丢进偌大的床上,齐整的大床压出了一道道褶痕。

乔年小时候的样子,江卓记忆很深刻。印象里他一直娇娇软软的像个女孩子,没出事之前,总是哥哥长哥哥短地围着自己转,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特别有亮,像盛满星辰的夜空。自己喜欢逗弄他,在他红兔子眼睛里闪现金豆子的前一秒及时收手,让他破涕而笑。

一个人居然可以变的那么快!出事后,那双湿漉漉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依赖,满满都是嫌弃,记忆中软糯的“哥哥”声,再也没有听见过,只有不屑地“江卓,江卓”的点名道姓地叫着。听到他喊的最近的一次“哥哥”时,便是他一脸深情地在酒会上拿着婚约逼自己娶他。

而今晚,貌似称呼又升级了,呵,“狗男人”!

清晨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窗纱打了进来,柔和地拥抱着室内的一切。

乔年修长的扇形睫毛微微颤动,闭着眼睛从一旁扯过枕头,将头再次埋进枕头里,遮挡住扰人清梦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