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竹的车停在了一栋公寓搂下,这栋楼建了大概有些年头了,楼下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座破旧的滑梯,边上的秋千正随着风动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晃声。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两人走进楼道一分钟后,年久失修的感应灯不情不愿地亮起来,照得江问南一闭眼,缓了缓再次睁开。
电梯正在从10楼往下落,数字缓慢地跳动着,江问南想着心事,试探地问了句:“路老板,你们这个黄泉外卖指的是什么呀?别误会,我就是好奇。”
路千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最好不要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电梯“叮”得一声响起,门在他二人面前打开。江问南没有再追问,跟着路千竹上了三楼。
三楼的楼道里堆放了不少杂物,显然是违规的,但这个地方显然老旧无人看管,不少门口还堆放着破旧的二轮车。
江问南绕开杂物,跟着路千竹停在了307跟前,门上没有门铃,路千竹拍了拍破旧的铁门,咚咚咚,刚好三下。
很快,门被不耐烦地拉开,一张胡子拉渣的脸露了出来,没好气地冲道:“谁啊!大晚上的。”
江问南不禁捂住了鼻子,瞥见路千竹也皱起了眉。好重的酒味,这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系统说的孙大刚。
路千竹清了清嗓子,照例礼貌地说:“孙大刚先生,您的黄泉外卖已送达,请签收。”
“什么玩意,我没点外卖,你找错门了,快滚。”男人刚想关上门,路千竹突然伸手,牢牢抵住了门板,他好看的眉眼此时带了些不悦的味道,声音仍是平和的。
“孙大刚先生,请签收。”
装着木盒的塑料袋递出去,那叫孙大刚的男人骂了句娘,“老子没钱!哪儿送来的退哪儿去!”
他说话间,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儿站在了不远处,脸上挂着警惕的冷漠。
“黄泉外卖不采取到付模式,一经寄出概不退回。阮信秋小朋友是吗?这是你的,请签收。”路千竹拿出另一份包装不同的袋子,对那个孩子说道。
话音刚落,两只袋子就被孙大刚粗鲁地抢了过去,“那兔崽子还需要外卖?老子替他拿!”听到不需要交钱后,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贪婪,迅速将路千竹推了出去哐当关上了房门。
路千竹被推得后退了几步,被江问南一把扶住,“你没事吧?这老家伙也太没礼貌了。”
路千竹笑了声,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江问南的手,他丝毫不介意那人的粗鲁,“没关系,毕竟,也不会有下次了。”
他温柔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江问南听出他话中有话,将注意力放到了那扇门的上面。
看来问题就在那份所谓的外卖上。如果只是简单的送到,系统也不会留给他们36小时的时间。
果然,路千竹等了片刻,冲着江问南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二、一。
男人的尖叫声伴随着重物落地响起,一片浓雾遮罩而过,顷刻间漫过两人所在的空间。江问南抽了口气抬手挡住脸,阵阵强风吹得他不断退后,直到背脊抵上了一片冰凉。
滴答,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后颈,江问南伸手往后摸了一把,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他的五指黏糊着的都是血,腥臭扑鼻。
“路千竹?”
他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皱起了眉。这时候呆在原地显然更危险,江问南毫不犹豫选择往前跑去。
穿过一条雾气弥漫的小路,他很快看到了不远处灰暗的天空下一座座高楼林立,黑云压城,令人无法喘息。
而那栋熟悉的公寓楼正孤零零地杵在正中,乍一看像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棺材,江问南想到了那个外卖盒,跟这楼的形状没什么区别。
他四下环顾一圈,还是没看路千竹那家伙的影子。“先不管他了。”江问南自口袋里摸出一把指甲刀,轻巧地在指间转了个圈,往公寓楼前走去。
没走几步,他的身后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