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银汉迢迢暗度第八章(1 / 3)

凌稚捣鼓那小狗玩意儿没捣鼓明白,觉得无趣就把东西放回原位。然后他想继续去开冰箱门,却没曾想,他的手刚一碰到冰箱,身子就蓦然一空,视角也突然下陷。等他反应过来,再低头一看,便看见自己满肚子的白毛,手也变回了小狗爪子。

而身后的毛刷似乎兴奋了,上下摆着直砸地面,把地板砸得呼呼响。凌稚烦躁地回想计算着这次人形维持的时间,发现这次只能维持七分钟左右,顿时气结,扭头对着毛刷吼一声:“别乱动!”

话一出口凌稚就怔住了,因为他刚才的吼声再不是汪汪声了,而是实打实的人话。

——他无法长时间维持人形,但哪怕变回原形了也还是能讲人话,这的确也是一种进步。

凌稚想通了,刚才的郁卒心情一扫而光。本来被他吼了而瑟瑟发抖的毛刷这时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阴转晴,开始尝试着左右摆动着。

凌稚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不算好,但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和坏心。在意识到毛刷是在试探和讨好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可也拉不下面子道歉,只得忍着饥饿回到严孺文的房间,跳上床,在严孺文的枕边趴下,毛刷则被他用两只小短前腿捧着。闭上眼睛前,凌稚还有意无意地用凉凉的鼻子去蹭了蹭毛刷。

毛刷知道凌稚在示好,便弯成一个拱形,轻轻地绕住了他的爪子。

这么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傍晚,凌稚是被外面的开门声吵醒的。他登时支棱起脑袋,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接着就从床上跳下,噔噔噔跑出房间。见昏暗的门厅前站了个人形,正要开口,陡然想到如果严孺文冷不丁听到狗说人话,那岂不是能吓死他?便留了个心眼,临急换了,张口正要把人给汪到厨房给他小盆奶,门厅的灯就被那人打开——

站在门厅的是一个穿着套装包裙,妆容精致的长头发女人,这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凌稚。

凌稚立马刹住脚步。

那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涂着大红唇,戴着大耳环,肩上挎着一个棕色的小包。她乍然见到一只小哈士奇出现,细眉一皱:“严孺文怎么养狗了?”

凌稚不悦地眯起眼睛。

女人不再理睬凌稚,经过小狗身边的时候甚至还抬起手捂了捂鼻子,似乎是觉得小狗身上有味道。又夸张地绕过凌稚,用身体语言来嫌弃小狗脏,接着就径直走去严孺文房间。凌稚被她这两个动作弄得心情很不爽,提起小短腿就跟了上去。

她应该是严孺文的女朋友——凌稚心想,毕竟能有严孺文家里钥匙,就说明跟严孺文关系特殊。本来凌稚是不想管闲事的,来就来呗,可这女人的态度实在是太差劲了,便想也不想跟上去。

你讨厌我?那我偏要跟着你,膈应你。

那女人一进到严孺文房间,看到严孺文床上乱糟糟的,被子枕头歪歪斜斜,和以前那个整洁规矩的样子大相径庭,神情有一瞬间的惊讶。她快步走到床边,拿着严孺文的枕头就开始检查,然后就发现在枕头上,粘着不少凌稚身上的狗毛。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枕头上那些狗毛看了很久,才扭过头去看懒洋洋趴在地板上的小哈士奇:“严孺文他让你上他床?!”

凌稚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瞥一眼她,又毫不在意地移开视线——不然呢?我可是这个家的镇宅灵兽,他可不得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女人顿时有点气急败坏,她猛地把枕头摔下去,一扭身就往房间外走。经过凌稚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照着他的尾巴一脚踩了下去。

毛刷被吓得炸了一下,随即凌稚就感觉到有疼痛冒出。他也生气了,“嗷呜”一声跳起,正要追着那女人的背影去算账,门厅那边传来“滴哩哩”声音,门被打开,下一秒严孺文走了进来。

凌稚灵机一动,立刻把声音收了,就地一滚,一瘫,尾巴无精打采撇在一边。他下巴搁在地板上,只抬起眼皮,眼巴巴地去看严孺文。

严孺文一进门就看到怒气冲冲的钟语媚,眉头一皱,刚要问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