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血淋淋皮开肉绽的饿狼,在黑夜中眼神幽绿,尖牙之上挂着野兔的皮肉残骸。
从深林中宛如鬼魅般逼近,一步一步……
身上奇异的触觉还在继续,和唐旌歌相处了这么久,弥善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可怖之处。
就像一头凶猛的畜生披了层人皮。
弥善内心绝望,突然,胸口一重,唐旌歌直挺挺地砸在弥善身上,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身上的禁锢被撤去,弥善想都没想一脚踹开唐旌歌,唐旌歌像休克了一样神色痛苦,嘴唇发白,没有点生人气息。
“喂!”
弥善有点慌了,把食指放到唐旌歌鼻息下,见人还有呼吸。
这人刚才疯得跟狼一样,现在毫无征兆地昏过去。
在确保不是自己失手干了坏事后,弥善定了定神,他连拖带拽地把唐旌歌搬到床榻上,其中不管发出任何大动静唐旌歌眼睛都不睁一下。
唐旌歌,我真是欠你的。
弥善擦了把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事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唐旌歌睡得不踏实,头痛欲裂,周身一片混沌,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恍惚间仿佛有光亮,他不管不顾地朝光亮跑去——
“清儿,”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抚上唐旌歌的头顶。
“这里就是你父亲给咱们找的府邸,喜欢吗?”
小孩四处张望,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娘亲,为什么咱们要住在山里,这儿好荒凉。”
女人蹲下身温柔道:“这里没有闹市中这么多规矩,清儿可以放开了玩,不喜欢吗?”
小孩听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抱着小木剑在荒凉的府邸里跑来跑去,兴奋无比:“娘亲,快来啊!这里好凉快!”
女人欣慰一笑。
“娘…亲?”唐旌歌朝着光亮处跑去,可不管他使多大力气始终跑不到终点。
光亮里面的女人有感应般回过头,刚才还笑靥如花的面孔现在死气沉沉。
唐旌歌不由得停住脚步。
“娘亲…”
女人的眼角耳孔嘴巴里渗出扎眼的猩红,依旧面无表情。
唐旌歌心脏剧痛,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蹂躏,喉管干涸,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秀美的面孔被鲜血覆盖,最后白皙的皮肤变成一摊黑炭。
“娘亲!!!”唐旌歌目眦欲裂,浑身上下唯有手指能动。混沌的地上被他抠出一道道血印,痛苦的泪水如泉般涌出。
还有什么比看着自己挚爱之人死去更令人崩溃的呢?
他看见那个年幼的自己,稚嫩的脸上明媚如光,他甜甜地笑着,做了个口型:“疯子。”
唐旌歌顿时万箭穿心,非人般的疼痛将他从层层梦中拉回现实,睁眼的那一霎那,清晨的初阳刚好覆在他眼上,鸟鸣悦耳,微风徐徐,一片静好。
昨晚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浑身汗湿,轻叹一声。
“叩叩”
“请进。”
“弥公子……”
“思凡啊,”弥善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他进来。
方思凡手中端了个暗红色的托盘,托盘上摆了几碟小菜和白面馒头。
“弥公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一点东西,我想着给您端些吃食来。”
“思凡你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弥善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昨天晚上发生了让他差点节操不保的事情,受了惊吓忘记饥饿。
弥善吃得很没形象,一阵风卷残云碗底干干净净不留一根剩菜。
他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正跟方思凡嘻嘻哈哈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眉眼。
“换衣服,跟我去一个地方。”唐旌歌冷淡道。
弥善没有反驳,眸中压抑着心中的愤懑,眼中冷冽道:“是。”
弥善没猜错,换衣服指的是佩剑穿甲,他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