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要去哪里，但应该是个正式的场合。

一路上二人毫无交流，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但二人各执一侧，默默无言。

车轮吱呀一声，马车停稳。弥善一下车就跟某个人打了个照面。

“梁副将！”弥善惊讶。

“你好啊。”梁叙笑眯眯道，一身布衣宽袍，标志性的大额头和粗眉毛格外亲切。“不过我现在不是副将了，反而是你啊弥副将。”他爽朗一笑。

弥善心中五味杂陈。

唐旌歌下车，对梁叙颔额：“梁叙哥。”

“哎呀都站着干什么，快进来。”梁叙招呼着，“正在搬东西，家里有些乱。”

庭院中，茂密的大树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石桌子上放着三盏茶杯，新烧的开水蒸腾着热气。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靓丽女人走出，她旁边五六岁的孩童手里抱着一个果篮。

“嫂子，”唐旌歌赶忙给女人让位置，

“不是让你再休息一会嘛，你出来做甚？”梁叙轻声细语地扶着女人的胳膊，女人莞尔一笑。

那个孩童跑到弥善跟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女人婉拒了唐旌歌的让座，扶着腰笑盈盈道：“唐将军亲自来送我夫妻二人离开荆阳，实在是过意不去。”

唐旌歌立刻道：“哪里的话，梁叙哥对我一直照顾有佳，父亲在位时就经常夸奖梁叙哥是个真正的将军，让我好好学习。梁叙哥和嫂子本早该离开荆阳去享清福，可梁叙哥放心不下我，硬是拖到现在才走。光是这一点，就让旌歌感激无比。”

女人捂嘴一笑，眉眼间温柔如水。

“清德就像我亲弟弟一样。现在看到能有合适的人选接替位置，我也就放心了。”梁叙一把抱起调皮的儿子，惹得小孩直笑。

弥善心一动，抱拳道：“定不辱使命。”

“不过清德啊，”梁叙语重心长劝到：“既然弥公子成了你副将，那以后两个人就少闹脾气，你看你以前把弥公子整得三天两头往死牢里跑。”

唐旌歌略微不好意思：“梁叙哥说得对。”

梁叙舒口气，拍了拍唐旌歌肩膀：“我回去跟你父亲说，你现在很好。以后大楚的平安，就交给你了。”

“梁叙哥放心，赴滔倒火在所不惜！”唐旌歌握紧了拳头。

弥善和唐旌歌目送着马车悠悠离去，梁叙家儿子欢快地冲他们挥手。直到夕阳西下，一天又过去。

“我……对不起……”

弥善听唐旌歌轻声说道。

“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但真的，昨天对不起。”

沙哑的噪音融入夜色，天中星光寂寥，一轮明月当空，如弯刀般割裂着黑暗。

“从既往后，你我再无私情。我是大将军，你是副将，我保证再不越界。”

“…谢谢。”

——我会压抑自己对你的爱恋，即使欲望之火焚身，我也绝不会伤害你。

——唐旌歌…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抱歉。

唐旌歌记住“弥善”这个名字，是在十年前——他十三岁的时候。

“啪”，手中短截棒失手，他手腕被人一掌打下，唐旌歌吃痛地直倒吸凉气。

“这，”唐旌歌不服气，右手一抹下颚淌下的汗珠，对他面前瘦高的少年大声道：“再来！”

瘦高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傍晚昏暗的天色，为难道：“要不下次吧？”

“再来！”唐旌歌坚定道。

火烧暮云，仿佛此时所有的炙热都翻滚在天边。

残阳拉长了瘦高少年的影子，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撒下一小片阴影。

“好吧，”瘦高少年拗不过他，“最后一次了啊。”

唐旌歌闻言，满是虚汗的手掌握紧了棍棒底端，他大吼一声，卯足了劲儿向瘦高少年冲了过去，盯准了少年的左肩便狠狠下砸。

瘦高少年叹了口气，侧身灵活一躲，黑靴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