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感觉好点了吗?”
“我怎么了?”唐旌歌头脑晕乎乎。
“您不知道为什么半路晕倒了,是弥公子把您背回来的。”
“……”
“用不用通知弥公子您醒了?”
“别去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弥善靠在回廊的栏杆上,听见方思凡从屋内出来。这雨下了一天,积水从屋檐中倾落,形成了一张自然的帘幕。
“弥公子……”方思凡有些嗫嚅。
“我没事,他醒了就行。”弥善回眸一笑。
方思凡有些欲言又止:“弥公子和唐将军是怎么了?平常感觉大家不是这样的…”
“哪样的?”
“嗯…反正,就不像今天那样,不说话吧…”
弥善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思凡,我们间只是利益关系,别想多了。”
“……”方思凡抱着脸盆,盆中清澈的水倒映出他二人的神色。
弥善此刻面无表情,眉眼宛如一片静止的山水,平常总是上翘的唇角现在也是平平的,像地平线一般。弥善是他在唐府唯一敢暴露孩子性的人。唐旌歌在大家面前太过端重,即使是从小的仆侍也不敢乱了分寸。但弥善面前则没有那么多顾虑,偶尔开个玩笑弥善也不在意。
唐旌歌和弥善都是他在意的人,而此刻他两个在意的人好像隔了一层膜般,硬生生地把他夹在隔间。
“那,思凡告退…”
“好。”
利益关系,弥善深呼吸。
不过唐旌歌说的一件事非常让他在意:李洪是朝堂的人。
一个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孩子为什么会和朝廷扯上关系?弥善看了看昏昏暗暗的天色,那这样说,师父可能和朝廷也有关系?
弥善越想越蹊跷,师父他的言行举止都不像一般道士,而他的一身功夫也是师父所教。
所以这次下山真的是师父安排?
他攥着的拳头里面出了细汗。
面前都是一团迷雾,而迷雾中的枝条盘结错杂,顺着枝条找下去可能一无所获,也可能……是一团乱麻。
弥善冲进自己的房间,取了张宣纸和毛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唐旌歌、师父、李洪
这三个跟他有来往的人竟都是朝廷的人。
墨笔悬在宣纸上方,弥善倒吸一口气,目前最容易找到突破口的却还是唐旌歌。
也就是说…他还得从唐旌歌处下手。
弥善脑海里又浮现出唐旌歌嚣张跋扈的脸,说什么自己的命是他给的…
他吞下一口浊气,不正面跟唐旌歌对峙,但可以从他身边人旁敲侧击。
比如今天的…陆玉笙?
“陆大人今日真有雅兴,平日里不见您待这么长时间。”
“诶,红蝶姑娘,你这话就见外了。”
青色的小瓷杯在指尖流转,陆玉笙挑起怀中美人的下巴,暧昧道:“刚才被人扰了氛围,现在谁都不能打——”
“陆大人!有人来访!”
陆玉笙额上爆青筋,“谁这么不长眼!”
小厮唯唯诺诺:“他说,他姓弥…”
“哦?”陆玉笙放开怀中的美人,摸着下巴饶有兴趣。
有意思,他怎么来了?
“请人进来。”
门框吱呀——
弥善颔额抱拳:“见过陆兄。”
“别这么拘束,”陆玉笙起身把美人送到门口,关上房门:“弥兄到这里,他知道吗?”
“唐将军并不知道,”弥善严肃说:“我想来找陆兄打听点事情。”
陆玉笙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兴致勃勃。
“有意思,那弥兄特地前来,陆某肯定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不如弥兄先入坐,咱们边喝边聊?”
弥善松了口气:“那先谢过陆兄了。”
陆玉笙给他斟了杯酒:“其实说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