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云乍听到这话,还以为周茵是同她开玩笑,待对上周茵的双眸,瞧见她眸中的疼惜,心突得抽痛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她轻声问了一句,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周韵便道:“三月底,我去浮云寺赏海棠花,遇见他与一个小姑娘在一处,举止亲昵,看样子,两人好了有一阵子了。”

沈疏云想起她生辰那日,陈桓贞午后出去,天黑了才回来,发间一瓣海棠花,绯红鲜嫩。

“可是我生辰那日?”她声音有些哑,眸中已经忍不住模糊起来。

“正是!我那日派了人送了礼物给你,接着就去了浮云寺……”

沈疏云脑中嗡嗡响着,只看到周茵的嘴巴在动,她在说什么却听不到了。

“阿云,你放心,我这辈子都把你放在心尖上,只疼你一人……”

几年前陈桓贞到沈家提亲时,他背着人对她许下的这个承诺,原来时效是这样短。

“阿云,阿云……”

周茵急切地呼唤着,情绪激动起来,忽觉得肚子发紧,赶紧捂住了肚子。

沈疏云回过神来,赶紧轻抚着周茵的后背,她的心碎成粉末,声音却还稳着:“茵茵,别急,没事的……”

周茵深呼吸了几口,缓过劲来,眼中含泪:“阿云,你别难受,说真的,男人还不就那么回事,就算她进了府,再得宠也越不过你去。”

沈疏云含笑点点头:“对,你说得对,我不难受。你好好歇着,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沈疏云稳稳地走着,周茵看着她的背影却总觉得与往日不同,她心里突突跳着,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蠢事,不该将这事告诉沈疏云。

“大奶奶,前面到春华楼了,今日要买东坡肉和佛跳墙吗?”

兰心瞧出沈疏云今日有些奇怪,一直怔怔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出言想要转移她地注意力。

沈疏云轻轻摇头,冷声道:“不必了。”

马车一路回到陈家,沈疏云歪在榻上想心事,心乱如麻,理不清头绪,又有些喘不上气,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大奶奶,药汤好了。”

菊影端了大半碗乌黑的药汤进来,这是沈疏云调理的药,早晚各一碗,喝完过半个时辰才能吃饭,只是喝了这个药,再好的饭食也没了胃口。

沈疏云嗤笑一声,她喝这个做什么呢,她摆了摆手,声音有些飘忽:“端去倒了吧,往后都不用熬了。”

菊影有些着急,放下药碗摸了一个荷包出来:“大奶奶,这药可不能断啊,断了就没效力了。我今日买了新的蜜饯,您喝了药,吃了这个甜甜嘴。”

沈疏云接过菊影手中的荷包,捏了一块杏干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看着那药汤的热气渐渐升起,慢慢消散,她起来端了那碗,连汤带碗扔到了门外。

“哗……”

一声脆响,瓷碗碎了一地,药汤子肆意流淌,浸进了青石板的缝隙里。

“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菊影惊诧,她伺候沈疏云六七年了,从来没见过沈疏云发脾气,摔东西砸碗这种更不可能,没想到今日沈疏云不声不响就把药碗给摔了。

“没事,跟你无关,让人把碎瓷扫干净吧。”

摔了那药碗,沈疏云心里好受些了,刚刚那股哽在喉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阿娘说得对,人非草木,哪有没脾气的,想发就发,不必一直忍着。从前阿娘总是说她演的太过,演着演着自己也当真了,真觉得自己是温顺柔软的小白兔。

沈疏云轻笑着,因为陈桓贞是霁月光风,她自然得是清风朗月,不然怎么好相配。

“阿云,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陈桓贞的声音响起,脚步轻快的进了屋,怀里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猫。

“你从前不是说喜欢狮子猫吗,我托人寻了好久,这才弄到了一只……”

陈桓贞笑着说着,凑近沈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