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习惯性地端起那瓷碗来。
谁曾想,自家那主子竟是更自然地将碗接了去,一边搅拌着碗里的汤药,一边问道:“这碗是不是碎过?”
郭承允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般抚了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回道:“是,昨日属下刚给掩大人喂完药,碗就突然炸开了。”
“天煞孤星在这儿,小心些才是。”慕子云吹凉了一勺,送到掩清和嘴边。
郭承允几乎感动落泪,连忙应道:“属下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谁说你了?”慕子云一脸莫名其妙地望向他,又看看他揣着的手,没好气道,“你一只没有实体的鬼,受伤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看他,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都被瓷片的碎片划到下巴了,说不定要留疤呢,以后能不能小心些?”
慕子云此刻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莫名其妙给郭承允好一顿说教,惹得后者摸不着头脑,一根筋转不过弯来,便只能憨憨地问了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慕子云头也不回,就这样应道,显然是注意力更多都在掩清和身上。
郭承允踌躇了半晌,才豁出去似的问了句:“您怎得……突然转了性子,莫非是见色起意,对掩大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慕子云虽是一个好上头,平日里也没什么架子,但并不会任由属下说这等出格之语,郭承允此番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便已经做好了要被打的准备。
可更令鬼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慕子云非但没生气,还认真地回了句:“我是担心清和出事才来照顾的,哪能叫见色起意啊。再说了,就算是有意,我这一颗心交出去,别人还指不定要还是丢呢,哪敢痴心妄想啊。”
此刻就算是郭承允这般神经粗大的憨厚壮汉也意识到了慕子云的不对劲,自家主上不会也被人给下咒了吧!
可他不敢问,也来不及问,只能呆愣着看着慕子云喂完汤药后,起身替掩清和掖好了被子,便示意他收拾好东西跟着出去。
“诶,好。”郭承允应了句,一边收拾着,心中一边泛起一股莫名的既视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然而下一秒他便头脑风暴,发现了其中端倪。
一开始掩清和被安置在鬼王大殿时,是由负责打扫的婢女们照顾的,但天煞孤星的煞气显然不是换了地方便能改善的,眼下有慕子云的因素在,这煞气也仅仅是从震塌房屋降级成了器皿损毁。
婢女们想为他擦擦脸,盛着水的盆便破了,水流了一地,任谁走过都会摔倒;想为他喝汤药,从熬药开始那火便一直生不起来,要不然就是药炉爆裂;最严重的是那床短短两日内都塌过两回,最后再搭之时便不得不往慕子云的床榻靠近了几分。
昨日与前日慕子云并不是很得空,且看自家主子也没有要照顾人的意思,先前照看过掩清和几日的郭承允便自告奋勇拦下了这差事,许是他命硬,虽然过程依旧是磕磕碰碰,但好歹是比那些小丫头顺利些,便就一直这样照顾着了。
所以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给掩清和喂药之时,会用圆枕将其脑袋垫高,以便吞咽。毕竟掩清和晕着,牙关紧闭,他当然不可能学话本里的内容那样自己喝一口再渡过去。
可是方才,自家主子喂药之时,并没有垫枕头啊!
莫非……
直至走出了后院,回到鬼王大殿的前殿之时,他才开口问道:“主上,是不是掩大人早就醒了,却在装睡,您才说那些话的?”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聪明的。”慕子云望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夸了句。
郭承允“嘿嘿”傻笑了声,又问道:“那您怎么不戳穿他,还在那儿说那些话,听了让人怪恶心的。”
慕子云不可置信般望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想娶媳妇么?”
“想。”
慕子云坐到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道:“想?想就多学学我方才说的恶心话,不然你下辈子都娶不了。”
郭承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