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的瞬间,虞清终于崩溃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一颗接一颗,滚烫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又洇进昂贵的真皮座椅里。
"挡板升起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司机默不作声地照做,黑色的隔断缓缓升起,将后座隔绝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虞清终于松开牙关,一声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
她蜷缩在座椅上,手指死死攥着傅寒清给她的那块方巾,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太狼狈了。
她像个可笑的傻子,躲在窗帘后面,听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亲热。
更可笑的是,这一幕还被傅寒清看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眼神锐利得能把她看穿的男人。
"怎么会......"她哽咽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怎么会这么难看......"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就像她支离破碎的婚姻。
她想起沈墨带着那个女人走过来时轻佻的笑声,想起傅寒清捂住她眼睛时掌心的温度,想起宴会上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突然干呕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可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
虞清狼狈地擦着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打理的发髻散落下来,几缕发丝黏在潮湿的脸颊上。
原来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是真的会吐的。
她抖着手去摸包里的药瓶,倒出两粒抗焦虑的药片干咽下去。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可心脏的绞痛丝毫没有缓解。
车窗映出她扭曲的倒影——妆容晕开,眼睛红肿,像个疯女人。
虞清突然狠狠地砸了一下座椅,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墨时,少年站在钢琴旁对她微笑的样子,
想起结婚那天,他面无表情地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样子,
想起无数个夜晚,她独自躺在客房里,听着隔壁传来他回家的动静......
车子驶过跨江大桥,虞清猛地按下车窗。
冰冷的夜风灌进来,吹得她脸颊生疼。
她大口喘息着,像条搁浅的鱼。
"夫人,要着凉的。"司机小声提醒。
虞清充耳不闻。
她探出半个身子,任凭风吹乱她的头发。
江面漆黑如墨,偶尔泛起粼粼波光,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
她突然很想跳下去。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吓得她浑身一颤。
虞清猛地缩回车里,用力关上车窗。
玻璃映出她惨白的脸——
原来她已经可怜到要用死来引起那个人的注意了。
虞清捂住脸,终于放声大哭。
哭声被隔音极好的车厢吞噬,连司机都听不见。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发抖,哭到后来只剩下无声的抽噎。
当车子停在别墅前时,虞清已经擦干了眼泪。
她对着化妆镜补了补妆,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挽好。
下车时,她又变回了那个优雅得体的沈太太。
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死在了今晚的车里。
傅寒清站在酒店门口,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浑然未觉。夜风卷着烟灰飘散,就像他此刻罕见的、纷乱的思绪。
他看见虞清的车消失在转角,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猩红的痕迹,像两道血痕。
"傅总,要帮您叫车吗?"助理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傅寒清抬手制止,目光转向宴会厅内。
透过落地玻璃,他能看见沈墨正搂着那个女人的腰,笑容轻佻地与人碰杯。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那对男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