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有没有说这个会不会影响你以后嫁……”
陶今慢慢咀嚼面包,不紧不慢地打断:“不会影响你以后卖女儿。”
“你什么意思?”黎婉芝在电话里停顿几秒,“我也是担心你还没毕业身体就垮了,让你平时少熬夜多注意身体,你还年轻,不然以后年纪大了更容易生病。”
陶今嗯了声。
结束通话,微信上黎婉芝转账了一笔钱。
自从再婚嫁入豪门以后,黎菀芝出手向来都是大手笔。
不过豪门向来难入,顶着各种压力,使用了些手段上位,黎婉芝作为高龄产妇诞下了一个男孩依然不受待见,只得汲汲营营扮演好叶太太那个角色相夫教子。
这些年黎婉芝对陶今,除了定时打钱,逢年过节打电话问候几句,平时几乎要忘记这个和前夫生的女儿。
她也不矫情,这些年习惯了两不相干的生活。
像这样突然催她体检,在得知她有妇科病后,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实属少见。
陶今无所适从。
将最后几口面包啃完,她扔掉面包袋。
天气实在冻手,揉搓着冻僵的手指,她哈出了口气。
缕缕白雾,氤氲之间,几米开外,科楼走出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
他穿着深咖色的大衣,腿很长,阔步走向拐角,随意地倚在透明的玻璃前打电话。
说话时他把脸侧过来,这下她将男人看得更清楚。
高眉弓,薄嘴唇,面部轮廓英气利落,勾着唇,笑起来有个浅浅的单酒窝。
像春风化雪。
陶今一时失神,像是如坠梦中,直到漫不经心的目光隔空望过来。
冷风骤停,眼前的一切像是静止的油画。
“让一让。”走道上有护士推着轮椅上的老人经过。
陶今思绪恍然回笼,挪动身体让行。
护士同她擦肩而过,只是临走前,额外往她身上瞟了眼。
陶今不明所以,只隐隐觉得小腹坠胀的酸痛。
面前一道落拓的身影大步流星而来,厚实的大衣落在她的肩膀。
头顶上方随之而来淡而懒散的声音,“裤子后面脏了,先披着。”
她下意识低头凝望,没想到还真是来了月经。
版型修长,将她罩得严严实实。
以至于看不到那抹鲜红。
陶今抬头望向这个英气的男人,唇畔的“谢谢”还没飘出。
像是随手递的外套,已然朝着外科楼过来的白大褂医生走去。
留给她一道卓然的背影。
陶今低下头,淡淡的雪松香充斥在鼻翼的呼吸间。
指腹摩擦尚有余温的大衣,像根羽毛似的从心里轻轻掠过。
那时陶今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有个确凿的想法跳了出来。
忽然觉得教授说得对,是可以再谈个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