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是不是马春花你今天新戳的?”

赵菊花突然抓住躲在顾母身后的年轻女人:“晓梅你也来说道说道,你妈拿了我的煤饼该不该赔钱?上回你给的红糖我还没能好好谢谢你呢!”

被点名的年轻媳妇刚才完全被顾母马春花遮挡住,这时才现了出来。

她穿着碎花的确良衬衫,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怯生生抬眼时,泪珠在杏眼里打转:“许是我昨儿帮妈搬煤,不小心混在了赵婶家的煤堆里。”

话没说完就被马春花甩开,铁勺“当啷”砸在青砖上,惊得院里老槐树落下几片嫩叶。

马春花简直满身怒火,后槽牙咯吱响。

上辈子周春梅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知道装好人骗得所有人团团转,转头就拿了他大儿子的津贴跟野男人卷钱私奔也不知跑哪儿去,害她大儿子因在任务上分心而牺牲。

是的,马春花重生了。

今儿一早,正为了迎接二儿媳,她向早早爬起来好一顿忙活,又是扫地又是擦桌,还把屋里头床单被子也洗了一遍。

在院里晾被子时,好多记忆一下子涌入脑子里。

这一次,马春花绝不上当,开口就骂:“看来老娘把这个白眼狼喂太饱!昨儿晌午你抱着搪瓷缸子说头疼,躲在西厢房听收音机,你什么时候搬过煤?”

周春梅诧异自家婆婆一向都以“和气生财”为重,基本上都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今儿为何不给自己面子?

她愤怒婆婆不给自己面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都是我的错。”

本来还对她有所怀疑的围观者,部分围观者,又纷纷倒在了她那一边。

“春梅丫头也是好心见不得吵架。“

穿藏蓝色中山装的郑大爷捏着烟袋锅踱过来,他是这三进四合院的一大爷,在街道处挂上号的四合院管理长,袖口别着个红袖章:“要我说,春花你该给年轻人改错的机会。”

西厢房门口嗑瓜子的王婶翻了个白眼:“老郑头又当和事佬,上回刘家小子偷我晾的腊肉,您也说什么‘孩子还小’。”

她突然揪住儿子李卫国的耳朵:“瞪什么眼?再看你春梅嫂子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疼疼疼!”李卫国踮着脚哀嚎。

穿劳动布工装的朱大山搂着媳妇嗤笑:“娘们就是事多,要我说,”他腰间皮带扣映着太阳光,他怀里的媳妇抖了一下,“谁家煤饼不都一个样?顾家婶婶拿错就还回去,犯不着——”

“妈。”

顾立东这时也终于回过神来,不管是和善,还是爆碳,都是她的妈。

他站了出来,宽厚肩膀往前面一横,将马春花和苏玉兰护在身后。

顾立东的个子很高,精壮也是院里出了名,小时候顽皮和他哥在整个家属院都可以算是打架无敌手。

朱大山一下子萎了,结结巴巴:“立东你回来了啊。”引发好多人嘲笑。

但现在大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立东身后。

“哎呦,立东带它对象回来啦?这姑娘长的可真标志,难怪你看不上枣儿。”

其实老早有人就留意到苏玉兰。

乖乖,这也太标致了,难怪看不上家属院的姑娘,多少人跟他递媚眼啊,他们这院便有过三个。

当然,也有部分人觉得这样的闺女不太好生养,太漂亮容易招惹是非。

马春花举着铁勺愣在原地,油渍斑斑的围裙上还沾着几点葱花,一副茫然失神的模样。

儿媳?

她的儿媳不是好吃懒惰还愚蠢又坏的苏明娟吗?为什么换成了漂亮善良贴心懂事的她妹妹苏玉兰?

天降红雨了吗?

苏玉兰可能不知,前世她帮过自己两回。

一回是她老伴顾满仓意外去世,苏明娟跟顾立东吵的很凶闹离婚,马春花那刺对来的苏家人太多很差,苏玉兰却不计较,婶儿婶儿地叫,出钱又出力。

第二回是在大儿子去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