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宴比谢清明小六岁。
当年王桂香怀着老二谢清宴的时候去赶庙会时,遇到一江湖术士,说她肚子里的这个跟老大命格相冲。
虽然当时夫妻俩把那老道赶走,说他胡说,但这根刺终究还是种下。
谢清宴出生后,原本跟着夫子读书读的好好的谢清明死活不去学堂了。
这一直想出人头地的谢老头气得呕血,每年三两银子的束脩白给了。
不过是夫妻俩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舍不得打骂。
人很会给自己的偏心找借口,所以自然就想起老道的话,这气就出在了还是婴儿的谢清宴身上。
还有谢清宴出生时像猫儿一样,谢清明出生时跟小牛犊子似的。
再加上王桂香生老大时没受什么罪,生老二的时候痛了两天两夜。
这一对比,别说一碗水端平了,碗里的水谢清宴能喝上一口就算夫妻俩开恩。
谢清宴一直都在搏夫妻俩的欢心,做最多的事,吃最少的东西。
直到七岁那年冬日,也是立春的那天。
谢清明跟村里的孩子玩儿,见谢清宴也跟着就烦。
于是,他想了个恶毒的主意。
他让谢清宴下河摸鱼,谢清宴不傻,自然不肯。
于是把自己的棉袄扯碎,说谢清宴不下水,他就跟爹娘说是谢清宴嫉妒他有新棉袄故意搞的破坏。
那时候的谢清宴已经模模糊糊知道爹娘不喜欢自己,但不明白为什么。
所以拼命想讨好爹娘的他不想留下一点点坏印象,只能哆哆嗦嗦的下水。
弄湿棉衣,结果自然是挨打。
不论他怎么解释,王桂香都不相信。不仅没让他换衣服,打了一顿后还让跪在院子门外一个时辰。
“娘。”谢清宴早就想离家了,要不是云知秋……
而此时机会来了,所以他打算在王桂香胸口插上一刀:“我现在跪的位置,就是当初差点被冻死时跪的位置。”
“啊~~~呜呜呜~~”
王桂香捶地大哭:“你个死孩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种!我跟你爹辛苦养大你,你就……你就……”
话没说完,差点背过气去。
谢清明赶紧跟着数落:“哪家的孩子小时候没挨过打,你怎么能记恨父母呢!”
就跟小时候一样,谢清宴还是没从爹娘跟哥哥眼里看到过一点愧疚。
那一次,他冻僵了。要不是突然出现的大太阳驱散寒风,要不是邻居路过发现他。
这么一说,村长徐长鸣倒是想起来了。
谢清宴长的俊俏,又听话。
天天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时,他还跟婆娘说过‘这孩子若是投生在我家,那得疼成心肝宝贝’。
看看两兄弟,徐长鸣想着既然如此那他就做个人情。
“谢家老二啊,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带着云氏此时离村岂不是要命?依我看你们父母子女也还没到如此地步。”
“村长叔~”
“哎~”徐长鸣冲他眨眼:“你大哥既然现在回来了,那就分家吧。”
“不行!”
谢清明反应很大,他放开王桂香,也不管自己娘再次一屁股跌地上。
见大家都疑惑的看着他,其他家被父母重视的孩子恨不得马上分家,他怎么还不愿意了呢?
自知反应过大,谢清明咽下一口唾沫:“爹娘在不分家,这……这不是让旁人说我俩兄弟的笑话嘛。”
徐长鸣见他这也不肯,那也不肯,来了火气。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当初是你自己没拜堂圆房跑掉的,现在出了个小……萧?萧小姐不说,还非要逼死云氏不成?”
谢清明气弱:“没……没有什么萧小姐。”
“有没有都不重要!”徐长鸣一向好说话,此时也不耐烦的摆起了村长威风:“云氏~”
云知秋颔首低眉:“云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