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山荷轻轻“嗯”了一声,没抬头。

傅临洲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还是宽松了些,大人衣服往小孩身上套的感觉。

依稀记得之前陶月说她这女儿马上要上大学,倒也不算什么小孩了,在这里来干活也得一月有余,看着却总还怯生生的模样。

傅临洲仰回沙发上,动作慵懒:“满十八了没?”

山荷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傅临洲仍是一副散漫的神情,手撑在沙发檐上,指节抵着太阳穴,看着漫不经心,却总一股深邃邪性的气息。

和她见过的所有叔叔都不一样。

他比其他的叔叔年纪更轻,气质却更深。

山荷才十八岁,没见过太多世面,这座庄园以及庄园的主人,就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世面。

可是山荷并不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总觉得,傅临洲问她年纪时,和其他人问她年纪时的意味和态度是不一样的。

那种意兴,微妙,又若有似无的。

傅临洲见她久久怔愣地立在那,一言不发,有些失了耐心。

“哑巴了?”

山荷听得男人的声音变沉,连忙回答:“满了。”

他收回目光。

年纪最小,在这里待的时间也不长,陶月竟安排了自己这个瞧着束手束脚的女儿上来送茶水。

是什么心思?

傅临洲侧头:“你妈让你送茶水上来的?”

山荷如实答道:“原本是让萍萍姐送的,但是她手里还有别的活要干,就让我帮她送上来了。”

这番话解释得倒是流利,认认真真的样子,没说谎。

傅临洲念头转了转,又问:“那你妈是不是跟你说过要离我远点?”

山荷怔了怔,对上男人运筹帷幄的目光,又慌忙收回,没什么底气地回答:“没有。”

傅临洲忽然轻笑出声。

到底还是年纪嫩了点,瞒个谎都不会掩藏神色,露了这么大馅还要嘴硬。

她看他的那一眼,明摆着就是用眼神在惊诧:你怎么知道的?

陶月的确是个聪明人,守规矩,没有歪心思,又懂得保全自身。

但傅临洲偏偏还不舒心。

陶月纵然顺从,但心里其实在防着他,想护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畏惧他,远离他。

纵使照顾他到十五岁,也从来,都不算亲近。

血脉亲情终是世人软肋。

唯独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