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若非她,太后和皇帝当命丧昨夜,而今个儿皇位上的是他了。

当然,也或许还会晚些天,可也是早晚的事。

这么想着,他有些压制不住杀气。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隐约掠到病榻上的人儿微微皱了皱眉。

他眉头一挑,眼底划过一抹兴味,正要试探一番,却突然听到病榻之上的人儿惊呼。

“太后,小心。”

一时间,太后喜不自禁扑过去,可却看到病榻之上的人儿仍旧双眸紧闭。

她一怔,正要开口低唤对方,就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

突如其来的变故,殿中随行的宫人都傻眼了,更有胆大的就要呵斥沈书仪。

却被太后摆手制止。

“别惊慌。”

随之,耐心观摩起来,就见病榻之上,一脸病容憔悴的不成样子的人儿突然又是一阵颤抖,嘴里伴随惊呼,“快跑,太后,别管我,快跑…”

焦急之色,惊恐之言,溢于言表。

太后一哽,随之反握住沈书仪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哀家没事,没事了…”

太医弓着腰,走过来,查看一番,耐心禀告,“应当是梦魇了,这多半是要醒来了。”

太后闻言,凤容微松,眸底涌动感动。

腹背受敌敌我不分不知该信任何人的时候,这份真心弥足珍贵。

让她不得不动容。

也格外看重。

她就是要抬举她,也是让世人知道,她有恩必报。

唯有如此,那些墙头草才会投奔。

效忠的也更加死心塌地。

这么想着,她突然侧头看向祁王,斟酌道,“听闻她是宣义侯府嫡长女,宣义侯养了个好女儿,该赏…”

沈书仪一颗心都要从你嗓子里跳出来了,等不及惊呼打断。

“世子,世子,我,我愿嫁你,相夫教子,可母亲,妹妹…”

她没想好该怎么说,可是迫在眉睫,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太后思绪被打断,近身听了一瞬,却听不真切,便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人,询问意味明显。

深表宫人努力回忆,有人大着胆子开口,“奴婢好像听到沈小姐喊什么柿子,莫非她想…”

可把沈书仪急坏了,手指头微微蜷缩一下,后知后觉,感觉绷直。

只能装作梦魇,再次开口,“母亲,我是真心想嫁世子,望成全…”

她咬牙,再不济直接报名。

好在这次,太后听真切了,只是却云里雾里,不过她身边不缺明白人,当即了然,“我想起来了,这宣义侯府嫡长女跟齐国公府世子有婚约,只是好多年了,一直都没下聘过门,莫非,这沈小姐是想早些过门,已经成了心病?”

沈书仪暗暗磨牙,能不能别这么离谱,可恨她这会儿没长嘴。

好在太后重视,加之身处权势中心,有些事闻音知全貌,很快不悦看向祁王,“怎么,齐国公府不满?若是不满,也不该拖着人家女郎?还是本宫的恩人配不上齐国公府世子?!“

见火烧到自己这儿了,祁王讪讪收回视线,随之勾了勾唇,“这我可不知,不过既然太后想知道,把齐国公府的人喊来一问便知。”

很快,便有人去传话。

太后想,既然齐国公府要为娘,那索性也把侯府的一起请入宫里来。

侯府嫡长女救了自己,虽然还没想好声张,可也已经不算隐秘,早晚都是要封赏的。

看着还面色虚白昏迷不醒的沈书仪,太后琢磨了一会儿,又询问祁王,“祁王觉得救了哀家和皇帝,该如何封赏?!“

祁王一怔,随即笑着开口,“救驾之功,封爵都是应该的,可惜她是女子,不能封爵,倒是不如封赏些钱财…”

可太后显然并不满意。

祁王心里有事,也不愿意在这些事上费神,他其实一直在想此次失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