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维持最后的骄傲和底线,可他心中埋下的情意汹涌,大将军跪在地上,手中的水渍不知是雪化成的水,还是大将军的泪水。
那是他的云复——那是他的云霜晚!
他甚至没法嘶吼出声,一切的过往一切的渊源在云复替他挡下那支箭后化作了往日云烟,再不可提。萧徐景遥遥望着那人生死未卜的影子,茫然萦绕在心头,他无法去原谅云复,可那是他的行允,他甚至没有等来一个解释,他想问问那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与自己在一起,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这张与萧衍七分相似的脸,究竟心里想的是谁。
他还没有问出口,他们之间误会太多,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人却已经躺在那里,连声音都颤抖嘶哑,可究竟是为了什么,云复若是把自己当作了萧衍的替身,又为什么要替自己挡下那一箭,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被蒙在鼓里。
这样的愤怒,这样的悲伤,与他与云复大婚那日时一般,他的心上人,心中怀着的是萧衍,他的心上人,透过他的脸在看谁,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怎么办,那纸婚书鲜艳赤红,烫金的大字像是泣了血般凌萧徐景的心脏,这样的侮辱,这样的背信弃义,却被云复挣扎的一句“对不起”所打散,萧徐景这才警觉,他竟从来没有放弃得到云复的念头,他所坚持的和所挣扎的,不过是对那人的爱意与恨意。
可那人、可那人!却抛下他、却为了他!甘愿赴死,留下渺然的误会和挣扎的一切,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离他而去,萧徐景红了眼眶,他牙关紧绷,拳头捏的极紧,他不允许,他不允许云复就这样离他而去,他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
这是缠了他半生的执念,这是扰了他半生的梦魇,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能允许云复什么都没说清楚、什么都不和他解释,就这样离开,这不公平,云复欠他的还没有还够,他们之间的事还没有扯清楚,他不准云复就这样两袖清风地离开。
这不公平,对他不公平。
萧徐景执着沾了血的剑,靠着这样近乎痴魔的念头支撑着自己转了身,一步一步地上了马,一旁的随行兵长也是上阵杀敌毫不犹豫的英雄好汉,却被此时萧徐景身上的戾气所骇,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回军营么?”
他们都知道那位云公子与这位萧大将军之事,当年萧家独子于圣上殿前跪了三天三夜,求来一纸赐婚书,求娶的是京城城南名扬四海的戏班班主云复,可那云复在大婚当日悔婚,以南疆圣子之名回到南疆,后南疆与北州交好,这莫须有的罪名自然打消,但这萧大将军却处处针对云公子,他们这些人虽然皮糙肉厚心眼大,却也看得出来这两人之间的误会之深和情谊之重。
而今出了这种变故,大将军又是这等反应,兵长心中长叹,默默祈祷惋惜。
站在他身后的林副将沉默着,最终忍不住开口怒道:“萧行允!你振作点,霜晚还没死呢!”
萧徐景赤红着眸子瞪他,声音嘶哑如地狱归来的魔鬼:“你不准唤他的字。”
“只有我可以。”
“只有我。”
“那是我的云霜晚。”
可北州的风雪,不能将思念送至南疆。
若是人长久,若是人长久......
再不负此生!
......
而这一切一切,皆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