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但他的脸一沉,宁云也立刻停住了嘴。
她永远不会说别人不爱听的话。
贺文海却似乎还在等她说下去,过了半晌,才一字字道:他并没有对不起我,别人都没有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别人。
宁云脉脉地凝注着他,道:你对不起谁?
贺文海冷冷道: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连我自己都数不清。
宁云柔声道:随便你怎么说,我都知道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贺文海道: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宁云道:我当然知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事了,所以当我知道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时,我兴奋得简直没法子睡觉。
她轻盈地转了个身,道:你看,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是不是全都和你十年前离开这里时一样?就连你藏在书架里的那瓶酒,我都没有动过,你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贺文海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宁云笑了笑,道:你当然不会知道,但针邓可以告诉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感觉到这是你住的地方,有时我甚至觉得你还在这屋子里,坐在这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我,轻轻地陪着我说话。
她眼波渐渐朦胧,低语着道:有时我半夜醒来,总觉得你仿佛就睡在我身旁,那床上、枕头上,还留着你的气息!
贺文海忽然一笑,道:除了我之外,只怕还有别的人吧?
宁云咬了咬嘴唇,道:你以为这屋子还有别人进来过?
贺文海淡淡道:这地方已经属于你,你让谁进来都无妨。
宁云道:你以为游龙生、丘独这些人一定进来过,是吗?
她眼圈似已红了,道:告诉你,我从来也没有让他们走进过这道门,所以他们只有等在梅林中,我若肯让他们进来,丘独和秦重也许就不会死了。
贺文海皱眉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让他们进来?
宁云咬着嘴唇道:只因为这是你的地方,我要--替你保留着--她似乎不知怎么说了。
贺文海微微一笑,替她接下去,道:味道?
宁云的脸红了,垂首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贺文海笑道:但我却直到现在才知道我身上是有味道--是什么味道?是香?还是臭?
宁云的头垂得更低,道:我对你说了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要你耻笑我的。
贺文海道:你是为了什么?
宁云道:我的意思你还不知道。
贺文海又笑了,道:如此说来,用不着别人拉拢,我也很有希望了。
宁云道:若不是我早已--早已对你--那天我怎么会对你--虽然每句话她都只说了一半,但有时话只说一半,比全说出来还要有效得多,也有趣得多。
贺文海悠然笑道:原来你那天只是为了喜欢我而那样做的,我还当你是为了天蚕衣哩。
宁云道:我--我当然也是为了天蚕衣,但对象若不是你,我怎么肯--怎么肯--贺文海笑道:原来你那样做是一举两得。
宁云道:你一定还在奇怪,我为什么那么想要天蚕衣?
贺文海道:我实在有点奇怪。
宁云道:那只因我想亲手杀死人魔!
贺文海道:哦?
宁云道:你总该知道,无论谁杀死人魔,我都要嫁给他,这话虽是我自己说的,可是其中也有很多苦衷。
贺文海笑道:你要亲手杀死人魔,难道是为了要你自己嫁给你自己么?
宁云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我不愿嫁人,所以我若自己杀死人魔,就用不着嫁给别人了。
她忽然抬头凝注着贺文海,幽幽道:只因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我看得上眼的。
贺文海目光也在凝注着她,道:我呢?
宁云红着脸抿嘴一笑,道:你自然是例外。
贺文海道:为什么?
宁云小声道:因为你和别的男人都不同,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