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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蒙蒙,天籁寂静,偶尔会看见蝙蝠的黑影掠过窗棂。
羽泓大睁着双眸,脑中胡思乱想停不下来,明天就要被送进东宫了,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不愿嫁人的小媳妇,对未来不确定的生活充满忌惮与不安。
而他想逃又逃不掉,活着真他妈难。
他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羽泓一骨碌坐起来,摸到床铺夹缝中的那把剑,紧紧握在掌中,准备在第一时间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总在半夜练剑,这让他在这个时间段变得非常激灵,耳力也更敏锐。
月光的映射下,窗上投下一个人形剪影,那人捅破窗户纸,沉声道:“把门打开。”
是华子烽的声音,他来干嘛?来和他算账的吗?羽泓愣怔了一瞬赶忙收起剑,又逃不掉想这些有用吗?于是勇敢地起身下去开门。
“殿下深夜来访,可是遇到什么急事吗?”
羽泓将炕桌上的烛台点亮,撸了一把额角垂下来的长发,似乎想表现得自然些。
白天小凳子帮他洗过头,刚洗过的头发就是滑顺,有点不好整理。
留了二十年的短发当然不会打理长头发,羽泓觉得很累赘,半个月以来他卧床休息基本都是披着的,练剑的时候会扎个马尾。想想以后还要学习束发,说实话他真的挺犯愁。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乌黑的长发配上浓艳的俊脸,居然再和谐不过,玉指撩过散乱长发的那一瞬,会有种神秘的颓丧之美,特别动人。
他问了话,华子烽却没立即回应,而是盯着他这张脸看了许久,更让人不解的是,他居然伸手勾起羽泓的下巴,羽泓心里一惊有些想躲,却没敢动。
很委屈——这是羽泓最直接的感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一件商品,供人把玩、探究、欣赏,总之这种体验太他妈操/蛋了。
但他又不得不忍着。
似乎烛光不够亮,隔着炕桌,华子烽身体前倾凑近一些,一双细长幽深的黑眸盯住对方的脸。
华子烽身形本就高大,小炕桌在他面前就是小朋友的道具,他的一个探身过去,其实就已过半了,离羽泓的脸不到一尺的距离。
这个距离就多少有点暧昧了,幸好只是两个男人,羽泓胆战心惊地想。
“还别说,你这张脸还真是挑不出毛病……好看……”
华子烽毫无意识蹦出一句,紧接着他似乎才察觉到有些不妥,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一般倏然抽回手指,表情略显几分不自然,他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带着他惯有的傲慢道:“……明日要见着你的老情人了,是不是都激动到睡不着了?”
很显然华子烽看出他毫无睡意,他还真够细心的。
可这话问的就匪夷所思了,羽泓读不懂华子烽的内心,“殿下,那您是要听真话吗?”
华子烽顿了顿,“真话,当然是要听真话。”
“明白殿下的意思。”羽泓放松下来,“殿下是在担心羽泓顾念旧情背叛殿下吗?殿下大可放心,肚子里还有一条虫,羽泓得先考虑生死,然后再论其他,您说是不是?”
“巧言令色。”华子烽冷声道:“你还没回答本宫的提问呢。”
这孙子真他马不好对付。
羽泓一阖眼,思考这个提干到底是在问什么,“明日要见着你的老情人了,是不是都激动得睡不着了”,这是句什么鬼话?激不激动与此次前去的目的有个屁关联?又不是去真去谈恋爱。
羽泓被他问得再次自我怀疑,他本来觉得自己智商还可以。
这也许是古人与现代人思维方式不同吧,羽泓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他不管了,那就按照字面意思回答,而且要真诚,否则不足以让对方信服,“见到太子,羽泓当然心情尚好,毕竟我们曾经亲密无间……”
羽泓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再次感受到华子烽露出的那种隐隐的愤怒,于是他赶忙补了一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