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咬掉了变态的半边耳朵,最后被送进了地下拳击场。
面对拳击场里那群嗜血的猛兽,年幼又瘦小的许横就像是一只误入的兔子,随时会被撕碎。
新伤添旧伤,许横苟延残喘着,最后被宴知同看上,花了大价钱赎回了宴家。
从此,许横改名为许文渊,生活中所有的飞来横祸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他不用再担心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只用讨好宴峤,就能如愿裹上富足生活。
这恰巧是他的强项。
事情变故发生在许文渊十六岁,也就是来宴家六年之后。
夫人病重,且回天乏术,宴知同不忍看着深爱的妻子受病痛折磨,最终忍痛放弃治疗,让夫人安稳体面地离开了人世。
这是一个残忍又温柔的决定,但宴峤才十二岁,他不懂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亲手放弃了母亲生的希望。
他开始对这个家里感到厌烦,觉得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虚伪的空气。
那天,十二岁的宴峤拉着十六岁的许文渊,倔强执拗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期待,“我们离开宴家吧!就我们俩去外面生活!”
许文渊温和笑着应下,却在心里嘲笑这是一个相当愚蠢的想法。
且不说他们一大一小俩孩子要怎么在外面生存下去,就算能,许文渊也不愿意放弃现在优渥的生活,以及常人难以企及的教育质量,而去外面过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所以他转头就将宴峤的计划报告给了宴知同。
出乎他意料的,宴知同同意了,并嘱咐好他要照顾好宴峤。
这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时间里,许文渊尽职尽责地将宴小少爷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在不可说的阴暗角落里,他开始渴望作为一自由的人而独立存在。
他不想再做一个谁都可以来踩一脚的可怜虫,他想要继续借宴家的势力,取得更高的学历,展现更多的能力和价值,成为人上人!
他不想再和宴峤玩过家家的游戏。
这种心思隐秘生长着,但也被许文渊死死遏制住,直到他在宴峤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了倾慕。
那一瞬间,如散不去的雾霾般笼罩在许文渊心头的情绪是……绝望。
宴峤喜欢他,不管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但只要一说出口,许文渊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和立场。
他只能等宴峤什么时候将他玩腻再抛弃。
那之后,叛逆疯长,许文渊终究还是向他的少爷露出了獠牙。
宴知同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具有同性恋倾向,是许文渊告发的。
很快,宴家开始发展国外业务,宴知同把宴峤带去了国外,自此九年,再没回来。
许文渊就这么卑劣地偷得了自由,他循着预订的计划,读书,进公司,最后如愿成了宴氏集团在国内分公司的总经理。
如今一别九年,宴峤回来了,说还喜欢他。
……
“……嗯?”见许文渊久久未给回应,宴峤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许文渊薄唇紧抿,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最终吐出几个字,“……抱歉,少爷。”
他对宴峤感到愧疚和抱歉。
九年前的事情,宴峤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只是少年春心萌动,喜欢一个人而已。
可许文渊即使是想勉强自己都做不到,因为男人的触碰让他感到恐惧和恶心。
得了回应,身后的宴峤沉默好久,随后缓缓将头垂下,无力地抵在许文渊肩头。
“许文渊,我恨你。”
这声音微不可闻,轻落在许文渊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