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麻三儿吹了一声口哨,从庙西的拐角处出来三个人。两个匪徒押着满房从墙角走了出来,满房远远地看到爹和满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从那装束和声音满房断定那一定是爹。顿时泪水喷涌而出,哽咽着叫了声:“爹”。
“满房,你还好吗?”白三爷看见儿子,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好着哪!”满房大声的回答。
“哥,你多多保重!爹会来救你的!”满仓看见哥哥,非常激动,大声地向哥哥喊道。
“我知道!”满房答道。
“好了,收工!”麻三儿叫了一声,众匪徒拉着满房向庙西跑去,一会儿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他们原本就没有来过一样。四周又恢复了夜的死寂,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白三爷和满仓只好原路返回了河庄。
回到家里,看到白三奶依然没有睡,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纳着鞋底子。白三奶不时抬头看看院门口是否有动静,当听到白三爷那熟悉的脚步声和那清晰的敲门声,立马断定是白三爷和满仓回来了,掂着小脚一路小跑到了院门口,拔下门栓,开门一瞧,果不其然,看见父子俩,立刻热泪上涌,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白三爷简单对她说了一下满房的情况,便到屋倒头呼呼大睡起来。白三奶也没有多问,听到儿子平安的消息,不觉流下了眼泪。看着熟睡的父子,她熄了灯,默默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清晨,天灰蒙蒙,白三爷已经醒来了。白三爷有个习惯,如果心里装着事,睡觉总是很浅,抬头一看窗外,微微泛白,顿时睡意渐消,于是便起了床。他来到东厢房,一看,白三奶和满秀已经起了床在做早饭。
走上前去说:“起这么早做饭,咋不多睡会儿!”
“待会儿,你不还要去出去吗?想让你喝口热汤再出去!”白三奶回应道。
白三爷“嗯”了一声,心头泛起一股暖流,让他有种冬日暖阳一般的感觉。大难当头,有了家人的体恤,他虽然睡眠不足头还有点沉重,顿时神清气爽勇气倍增,眼前的困难也不觉得那么让人煎熬了。
白三爷走到满仓房里,把他叫醒,让他起来吃饭。白三爷胃口挺好的,喝了点儿红薯稀饭,吃了两个白馒头,还吃了一个鸡蛋,身上立刻暖和了许多。父子俩乘着初冬的薄雾出了院门,向村东走去,白三爷要把昨晚的情况给大哥说说,同时好商量一下,下一步如何应付华龙寨的土匪。
由于去的早,整条黄中街还看不到几个人,大哥的房门也没有打开,白三爷不想打扰大哥一家睡觉,没有叫门,就坐在大哥家门口的石墩上,他在想如何对付麻三儿的事。
父子俩坐了大约一袋烟功夫,门“吱呀”一声开了。白三爷探头一看是大嫂,便叫了一声“嫂子!”,大嫂赶紧让他们进屋来,一路小跑就去叫白守才起床。
白大爷听说弟弟来了,猜想是满房的事有了变化,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披着薄棉袄扣着扣子,一边提拉着靴子就到了堂屋。
“吃饭了没有,让你嫂子多做点儿。”白大爷问道。
“吃了。就是想把昨晚的事给你说一说。”白三爷回道。
“哦,你说吧!”白大爷说。
“昨晚,我和满仓一块儿去了龙王庙,见到了满房,他看样子挺好的,你也甭操他的心啦。我也见了麻三儿,他同意不要钱,改为要粮食。他要求今晚三更把五百斤麦和五百斤红薯拉到龙王庙,来换满仓。”白三爷向白大爷简单交待了一下见面的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满房没事,咱就放心啦!”白大爷长出了一口气。
“哥,你看,给不给他?”白三爷问道。
“要说,这麻三儿要的也不多,这人还算讲点儿道道。依我看,满房人重要,不如就破财消灾吧,也省的和这种人结怨。”白大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我也有这种想法。”白三爷附和道。
“给他个屁!奶奶的,敢动我满武的人,看我不一枪崩了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