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们了,竟这般不知分寸!”
翌日清晨,刀疤脸一脚刚踏出房门,便听到一声呵斥,站到栏杆边往下看了一眼,见是昨日那群人,那长相绝美的男子不知是因何事动了气,面色有些难看,他心中好奇,便招了小二上来,“那些人怎么了?”
小二斟酌片刻,低声道:“这几位公子着急赶路,外边下着小雪,晚些时候下大了这路可就不好走了,偏生同他们一起的那几位姑娘昨夜喝了酒,到现在还没起身呢。”
刀疤脸一愣,问道:“下雪了?下多久了?”
“不到两个时辰……”小二顿了一下,犹豫片刻道,“爷若是要赶路,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刀疤脸点头,吩咐小二去备热水和早膳,随后转身去了华服女子的房间,“小姐可起了?”
看守的人道:“刚起身不久,侍女已经进去伺候了。”
刀疤脸点头,压低声音问道:“昨夜可有异样?”
“没有,那些人回到房间后就没再出来过。”
刀疤脸放下心来。
楼下,陆云书面色不虞地将众人训斥了一番,见他们低头不语又有些不忍,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这次就先饶有你们,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既安一喜,提起茶壶将他的茶盏添满,谄媚道:“少主大人有大量,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陆云书嗤笑一声,不予理会。
没过多久刀疤脸一行人下了楼,吃过早膳便动身离去。
陆云书喝了口热茶,抬眸看了一眼,恰巧一名侍女也回过了头,两人对视片刻,侍女含笑冲他点了点头,陆云书一笑,端起茶盏向她示意。
一个时辰后芷月才搀扶着青萝和青芜跌跌撞撞下了楼。
陆云书见三人精神不济,训诫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让既安到城中雇了辆马车,又买了些干粮,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出了城。
出了郁州城众人一路往北,芷月侧躺在马车上阖眼假寐,青萝和青芜坐在离她很远的距离,两人紧紧挨在一起,身子轻颤,看着彼此陌生的脸面露恐惧。
这张脸不是她们自己的,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昨夜都还是好好的,一觉醒来就变了样,那个年纪看起来比她们小上很多的小姑娘眉眼弯弯地看着她们,如果忽略掉她手中泛着冷光的匕首,那真是一个十分惹人怜爱的姑娘。
“青萝”小心翼翼地看了芷月一眼,半晌像是下定决心般狠吸了口气,战战兢兢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抓来要……要做什么?我们公……我们家小姐若是发现了一定不会……”
“闭嘴。”芷月冷冷吐出两个字,都没睁眼看一眼,易容本就费神,更何况她还是同时给四个人易容,一直忙活到寅时一刻,着实是累得够呛,“本姑娘现在只想歇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待着,再多说一个字本姑娘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两人下意识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马车外,既安骑着马落后陆云书半步,小声抱怨道:“做什么要带着两个累赘,直接杀了不是更省事儿?”
陆云书惊讶道:“她们做了何事惹恼了你?竟让你动了杀心。”
既安摇头,“没有。”
陆云书眨眨眼,“那是为何?”
既安烦躁地挠了挠头,道:“靖都那可是天子脚下!那些权贵明争暗斗,城中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带着她们稍有不慎便会被人瞧出端倪,她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可若是累及少主,我……”
陆云书会意,这孩子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含笑看了他一眼,道:“无妨,不过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翻不出什么风浪。”
“我还是觉得杀了她们最是稳妥。”既安心里清楚他说的没错,可仍是忍不住担心,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之事,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陆云书无奈道:“你既这般放不下心,便将她二人交由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