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新月掩嘴偷着乐:“因为俺是周思廉的女儿,还是俺娘佟颐湘的女儿,天生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看好了,俺会有治他们的法子。”
任佟新月说得乾坤颠倒、云里雾里,周思廉也顾虑重重。他知道女儿聪明,但聪明与智慧是两码事,更与治病救人不搭界啊。
“这会出事的。弄不好就是死人的大事。”周思廉唉声叹气,“如果你娘还在,她也不会同意啊。”
“俺娘肯定会同意,”佟新月朝她爹噘起小嘴,拉了她爹要去拜佟颐湘的牌位:“要不,俺们现在去问俺娘,她不说话就是同意。”
周思廉无奈地摇头:“她哪能同意?!”
佟新月狡黠地歪着头笑:父子俩争执不下的时候,佟新月就搬出她娘来——娘不说话就是同意。
可她娘都死了十六年了,人也葬在江南六千里之遥,只一个牌位在此,她能从江南的坟墓里站起来说反对吗?
“既如是,”周思廉牵牵嘴角,苦笑:“你放心大胆治吧,爹就支持你!诊所里没止血药材,就用锅底灰代替吧。”
“爹,你最好啦!”佟新月对周思廉甜甜一笑,撩起布帘走进诊室。
“保证写好了吗?”说话的刹那,佟新月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完全是变脸比翻书都快的小样儿。
嘴角溃疡的肉墩将写好的保证书递给佟新月。
佟新月接过就着灯光看,嘴里漫不经心地读:“我,浙江嘉兴人肖德海保证,周记救命治伤,徐重阳生死由天。民国三十七年四月……你是肖德海?嘴角有溃烂,身高五尺左右,南方人,汉人。”
“是,我是肖德海,”肉墩肖德海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忙补充自己的其他资料:“二十一岁,浙江嘉兴人,我很聪明,大家叫我机灵鬼。我爹是嘉兴‘旺兴都’的大厨,炒的菜可好吃了,我也会炒菜,会颠勺,家里有爹没娘没有兄妹,就一根独苗,未婚,也未有订亲。”
佟新月一愣,周思廉睁大眼睛。
这个……也太全了些吧?
“我识字,会烧饭,是我们连炊事班抡大勺的。我烧的饭真的很好吃耶。我爹曾经接待过‘小委员长’陈诚将军和他全家。你知道‘小委员长’是谁吗?你肯定不知道,嘿嘿。”肖德海滔滔不绝,特别希望给刚认识的漂亮小大夫留下一个好印象。
“肉墩……怂包。”傻大个咕哝道,打断正在兴头上的肖德海炫耀自己:“你自己说过的,你肯定说过的,你爹是‘旺兴都’的墩子,怎么现在又成大厨了?”
肖德海脸色刹那变成紫色:“我明明说的就是大厨!哥们,你不会说话吗?有这么在外人面前损自个儿兄弟的吗?!”
佟新月拚命忍住不笑,一脸肃然。
傻大个挠挠头皮,立即紧跟上:“那我……我……”他没思想准备,估计也被前面那个小厨子的全方位资料吓一跳,越是着急就越发说不出口。
“还是我来说吧,”肖德海有些睥睨地看着他身边的高大个士兵,鼻子里哼哼,出口的声音更是鄙夷:“刘大柱,江苏淮安人,家住在洪泽湖边,家里还有两个嫁不出去的姐姐,一个残疾哥哥,虽然他也未婚,没有订亲,可是这样的人,是个女人都不会愿意嫁他的——”
“喂!”刘大柱显然感觉到肖德海这番介绍有贬义,眨眨眼睛欲反驳——你要说他傻可以,可不能说他娶不到媳妇啊是不?
“大家都叫你傻大个!”肖德海打蛇随棍上,全面还击刚才刘大柱对他的不仁不义。居然敢在外人面前说哥们是怂包?哼哼。
刘大柱尴尬地傻笑:“我……我就打了几次小架,以前和嘉兴兵打,现在和云南兵打,一半输……大半赢。”
“这叫什么输赢观?一半输大半赢?”肖德海毫不客气地怼傻大个,“没赢就是输。”
“没叫你们说这么多呀?问什么答什么。”佟新月制止两人互相揭老底,看着刘大柱,指指保证书,“傻大个,刘大柱,这上面为什么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