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汉!你去别处乞讨去!”
那老汉也不恼,指着孙秀问齐氏道:“你家里没有吃的,那为什么他吃的这样白净肥胖呢?”
齐氏“哼”了一声,道:“他吃的是猪食儿,所以白胖!”
孙秀听了心中大怒,忍了气,吞了声,说道:“老丈稍后,我去给你拿。”
“嗯。”那老者微笑点头。
“你敢?!”齐氏又拦着孙秀的去路,喝道:“你给他吃的,你自己晚上就不要吃东西!”
“不吃便不吃。”孙秀绕过齐氏的身旁,去了灶房,拿了馍头,舀了一瓢水出来,给那老汉。
老汉点了点头,先喝了水,又捡了一个馍头,剩余的不拿,咬了一小口,便又递给孙秀,说:“老朽节食,吃不了这许多。这咬过的残馍,你就吃了吧。”
孙秀接过了,见馍头上还有些口水,稍稍一怔,又看了那老汉一眼,见他笑吟吟的盯着自己,心中暗忖道:“这老丈有些奇怪,言语举止不俗,远道而来,乞要饮食,却又不吃,也不像是故意消遣我的……我只管吃了,且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想到这里,便将那残馍给嚼碎吞咽了。
老汉的神色似乎更加满意了些,问道:“你寻常都读些什么书啊?”
孙秀答道:“《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诸子典籍,都有涉猎。”
老汉道:“只是读书,不事生产?”
孙秀道:“我的志向不在田间,在于天下。”
“呵呵……”齐氏在旁边大声的嘲笑起来。
老汉又问孙秀道:“那你为什么不去讨好乡里的教正呢,让他们引荐你到郡、县里去做官呢?”
大夏朝官制,乡里除了乡正之外,还有教正,乡正主管政务,教正主管教化,可以引荐优良子弟,前往郡、县担任署吏,一步步往上晋升。
孙秀也笑了一声,说:“我非世家贵族子弟,难得教正举荐。况且我意在天下,小小郡县,难以施展抱负。”
“哦。”老汉敷衍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忽的转身走了。
孙秀愕然的看着那老汉走远,心中怅然若失,眼看那老汉的背影越来越薄,孙秀蓦地提步去追,直到赶上,当路拦住,深深一揖,问道:“老丈似乎有话要对晚生说,可怎么欲言又止,说走便走?”
老汉说道:“我观你的行止,听你的心志,简直是南辕北辙,因此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孙秀问道:“晚生怎么就南辕北辙了,还请老丈赐教。”
老汉说道:“你既然说要谋天下,却又不耻于在郡县里谋职,怎么,你不想一步步升迁,而是要一步登天吗?”
孙秀心中有想法,却又不敢明说,只得含混其词,道:“此中有隐情,不便言说而已。”
老汉目光森然道:“莫非是与当朝不合?”
孙秀吃了一惊,盯着那老汉,陡然起疑,问道:“老丈到底是什么人?今日为何故意频频用言语引诱我?”
老汉“哈哈”大笑,道:“我引诱你做什么?你自己就大祸临头了,到现在兀自不知呢!”
孙秀惊道:“我有什么大祸?”
老汉道:“你与刺杀皇帝的贼人陈奇串联一气,帮助他逃跑,是犯下了族九诛的罪过!这还不是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