谙世事的小孩子了,别这么天真做傻事,好吗?你年幼时便失去了双亲,是我将你带回裴家,一手将你抚养长大。在某种意义上,我也是你的父亲,《弟子规》有言,父母教、须敬听,你应该听我的话不是吗?我不会害了你。”

这是裴临渊这十四年来,第一次用父亲这个身份压制她。

他此前,千不甘万不愿,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她的半个父亲。可事到如今,又不得不重新拾起那个令他厌恶的父亲的身份,强行压制她的一意孤行。

谢琅难过地闭了闭眼。

清冷的眼中似乎有氤氲升起,泠泠水光从纤长的睫毛上溅开,苍白的容颜像是雨中雾朦胧月,像是一树我见犹怜的雪色梨花簌簌坠落。

世间最温柔的刀就是亲情刀,杀人又诛心。

她极力想要说服他:“不会被发现的!父亲,请你相信琳琅如今的能力,琳琅定然不会被发现的……”

她也在慌忙中喊出了被裴临渊严词禁止的那两个字。

父亲。

像是一道惊雷劈入灵魂,灵魂只剩下一片漆黑的焦土。裴临渊眼前恍惚,一阵逆血涌上心头,眸光宛如摇曳的烛火,闪闪烁烁,眼前只剩下血色的世界。

呵,父亲……

像是彻底认命了那般,他恍若不觉地擦了擦唇角的血,喉间辗转出腥甜的血,眸光明明灭灭,低声道:

“琳琅,你唤我一句父亲,那好,我便当你这个父亲,行使我身为你父亲的职责……所以,琳琅,为父问你,你到底有何等把握,能万无一失地确保不被人发现?”

他大手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冰凉的指腹在她咽喉处脆弱的喉结处,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会儿,声音低哑,佯装不咸不淡问:

“琳琅,为父不知你是用了何等办法,给自己伪装出的喉结,但难道,除了伪装出喉结,你还有其他手眼通天的本事,能给自己伪装出——吗?”

他深沉如渊的目光往琳琅身下某处轻轻扫去。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谢琅感受到那深沉的目光,黏黏腻腻像是被阴冷的毒蛇盯住,一时觉得连头皮都在发麻,不由得后退两步。

裴临渊缓缓扯了扯苍白如纸的唇角,如玉的手指从她的脖颈出攀到了她的唇上,眸光有些旖旎而病态地问了句:

“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难道你是真有这通天的本领伪装出来?如果能,为父能检查一下吗……?你若是通过了为父的检查,为父便允你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