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闻言,猛然瞪大了双眼,想要后退,却被他死死地禁锢着腰身动弹不得。

裴临渊如寒玉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纤瘦如纸的脊背,一寸寸向下,直到,手指勾上她丹红的腰封上的流光系带,她的腰身瘦弱到不盈一握,以至于她的腰封都束得松松垮垮的。

束得这般松散,裴临渊可以很轻松的解开她的腰带。

但他没有这么做,寂静如流水的深夜里,他只是用漆黑的眼眸,凝视着谢琅的双眼,苍白的唇翕张,僵硬而病态地重复问了句:

“琳琅,事到如今,你仍旧要一意孤行尚公主吗?洞房花烛那日,公主不会解开你的腰带解开你的衣袍?公主会甘愿不同你圆房?届时,你又该如何处理呢?”

语气森冷中带着隐隐约约的威胁。

谢琅知晓裴临渊所言全都在理,如果正常情况下就该有裴临渊说的那些顾虑。

可是,这个世界到底只是一本小说,她走的只是男配剧情,她一个男配,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和女主圆房?

按原文作者的封建大婆程度,别说女主的贞洁,女主的初吻都得留给男主,和女主青梅竹马十多年,说得有多深刻,她连亲都不敢和女主亲。

毕竟,女主的一切、女主所有的第一次,都要干干净净的留给男主。

大婚那日,那疯批病娇的男主,就会上马提剑带着人马来抢婚,将自己打晕扔进床底,再用一团脏布条狠狠塞进自己的嘴里,让自己不能说话。

之后,她半夜得在床底下浑浑噩噩的睁开眼,在声声滴雨声里,听着男女主当着她的面男欢女爱的声音。

总之,剧情非常刺激。

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那日,她已经决定了让系统封闭她的五感。

剧情里,那大婚夜之后,她在京中一整个颜面扫地、没脸见人、受尽嘲笑,也明白男主才是女主的良配,于是默默退场,为了女主终身不娶,一心为国为民,除此之外默默守护着女主,死在天下大乱时的纷飞战火里。

这样的剧情,她根本没有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可是,她没有办法将这些剧情告诉裴临渊,让裴临渊放下心来。

裴临渊的担心都是在理的,只是他不知晓这个世界是本小说罢了,小说不是现实,他也料不到小说的发展能那么疯癫。

谢琅抿着艳绝的唇,压了压声线,清冷的声音被压的温柔柔和,眼眸微弯,做出一往情深的模样,缓缓道:

“首辅大人,琳琅没有几载时光好活了,您就成全琳琅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私心吧。”

“在人生最后这几年里,只要琳琅能看着怀柔公主的笑靥、瞥见怀柔公主的睡颜、将怀柔公主抱在怀里,琳琅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病弱不仅仅是身子骨弱,更是命中注定了的短命之相,难以活过双十年华。旁人对此事可能不知晓,但裴临渊将她一手养大,命人把过她年幼时未曾隐藏的脉象,他定然是知晓的。

只要完成了任务,她就可以向系统兑换数十年寿命,打破这个她无论如何都活不过二十的谶言。

死……?什么死什么活?

听不得琳琅口中吐出来这个字,

裴临渊的呼吸宛若停滞,他有些魔怔地重复道:

“怎么可能?琳琅你别自暴自弃,你怎么可能只有几年好活了?琳琅,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

“连我这个受尽天下人唾弃的将死之人都能活得好好的,琳琅,你这样如珠似玉美好的人,上天怎么可能舍得收走你的命呢?”

谢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弯了弯眼,“或许,正是因为琳琅如此,九天神佛才会想将琳琅的魂灵收走,让琳琅的魂灵能在九天之上陪着祂们吧。”

九天神佛……?杀了便是。

书房内红木嵌玉宫灯里的红烛似乎燃尽了,灯火黯淡了许多,就像裴临渊眼中的光,也渐渐黯淡了,直到熄灭。

书房内只剩一室疏影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