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跳下车看清林书醒脸色后,一瞬霁容僵住,红润薄唇紧绷半天,才试着蹦出来句:“出何事矣?”
“无甚大事。”林书醒笑着摇摇头,举起手中酒坛:“这酒不好饮,却花了我一两银子,我想扔掉,但又不舍,好生纠结。”
“有何纠结?”
白瑞恒拉开车帘,从中摸出一坛一看便知名贵十分的老窖:“你饮我之,我饮你之。”
林书醒揉了揉眼睛:“不是送茶叶吗?怎还有酒?”
白瑞恒又从中提溜出一盏晶莹剔透的琉璃小马灯:“不唯有酒,还有此物,北边来的新奇东西,挡风亦省灯油,子航以后可用着玩儿。”
这是之前见他舍不得点灯吧……林书醒细想了想,实与白瑞恒相识不过一日而已,欲将语气放得强硬些,奈何一开口还是不争气地抽噎着问:“白愈伯,你这是何意?”
白瑞恒啧了一声:“还能有何意,谁家能有知县老爷扮女娲?我怕你委屈,特来讨好讨好,却不曾想竟看见你为了一坛酒哭哭啼啼的模样。恕我直言,像个女人。”
闻言,林书醒揭开酒坛红绸,哐当哐当灌下去一半后,一边胡乱拭唇,一边哽咽道:“那又怎地,我是补天链五色之女娲,女娲累矣,偶尔哭一哭鼻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千锤万凿,照能自立根于破岩中,明日早晖暖檐,照能捡石头补苍穹!”
半晌沉默后,他擦擦眼泪,冲着衙门反方向做了个请:“愈伯,走!今夜不醉不归!”
白瑞恒“噗嗤”笑出声,凑近一瞧,知县大人脸际微红似新浴,原是个不胜酒力的,已被那老窖腌得入了七分醉……
他吩咐完御者,忙扯着林书醒往内衙钻去,溺而责曰:“幸而夜深,人迹罕至,否则百姓见知县大人当街饮酒,必诟翻了天。哥哥你啊——”
他忙憋住薄唇上泛起的笑意,左右瞧瞧寂静的衙门,干咳一声:“哎呀,真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