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4)

原地犹豫片刻,最终无奈转身离去。与此同时,欧阳高在司礼监内,正抓了一把小米,准备喂养架上的信鸽,随口问道:“那人走了吗?”

“走了。”随从太监小心翼翼地问:“厂公为何避而不见?”

“他来找我,我心知肚明。”欧阳高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冷淡,“这并非轻松之事,话说轻了,他会缠上我;话说重了,日后他若得势,恐怕会对我心存怨恨。”

话音未落,欧阳高将手中小米洒向鸽子,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个肖忠贤,总是把些麻烦事推给我!”

宋东升前往肖忠贤的居所,站在门前踌躇不前,心中犹豫不决。

正当他准备敲门之际,肖忠贤的房门突然开启,他背手而立,见状便转身坐于圈椅,淡淡道:“犹豫什么,进来吧。”

宋东升踏入屋内,肖忠贤为他斟上茶,随即语气渐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师父言重了,”宋东升接过茶杯,恭敬回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肖忠贤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询问道:“说吧,有何事?”

宋东升将方静的事情娓娓道来,诚恳道:“我想尽管欧阳公公未见我,但您总会给他几分薄面吧。”

“我哪有什么面子,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罢了。”肖忠贤轻声说道,“那位方静姑娘究竟如何得罪了欧阳高?”

“因无从打听,因此难以对症下药。”宋东升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在叙述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

“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肖忠贤缓缓道,语气中透出一丝凝重,“如此悄无声息地处理一个人,恐怕并非小事。”

宋东升的眉头微微皱起,忧虑在他的面容上悄然显现,“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怎么做?”肖忠贤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宋东升,眼中闪烁着某种不容忽视的锋芒,“我早已为你指明了道路,然而你却自甘堕落,难道还想怪谁?”

宋东升抿紧了嘴唇,似乎在挣扎着说服肖忠贤,声音微弱而坚定,“这样的事情实在难以预料,纵然您如此指点,我也无法相信陛下真的对我怀有特殊之意。且看他对秦六的态度,便知其在此事上存有忌惮。”

“秦六和你不同,你无需与之相提并论。”肖忠贤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至于陛下的心思,这已不再是你的事,亦是你无法左右的。”

宋东升低下了头,眼帘如同下垂的柳枝,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直言不讳,除却此路,你别无选择。”肖忠贤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我曾是一个失败者,昔日树敌无数,今后那些仇恨或许会转嫁于你身。若你不为自身谋求保全,将来又该如何应对?这不仅关乎一个方静,更是你的生死之计。”

一阵寒意突如其来,尽管时值初秋,宋东升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师父,请您别吓我。”

“我是否在吓唬你,你心中自有定论。”肖忠贤缓缓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换句话说,若你真能赢得陛下的青睐,不论是荣华富贵,至少能保全你与身边人的性命。更何况,陛下倘若欣赏你,必不会亏待于你。今日若你平步青云,明日方静便可成为欧阳高的姑奶奶!东厂算得了什么,欧阳高又算得了什么?即便你有意帮助诸葛枫,自有办法。”

宋东升的沉默如同夜色般漫长,心中翻涌的思绪难以平息。

肖忠贤轻敲桌面,声音如雷霆般震撼,“想想看,是选择被他人操控、命运不由己的生活,还是站在陛下身旁,身居高位,俯瞰众生,哪个才是你应当走的道路?”

此时,黄昏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宋东升身上,光与影交织,将他的一切映衬得愈发深邃。

肖忠贤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内心明白宋东升的心思,正如他对皇帝的洞察一样,从宋东升的沉默中,他察觉到那一字一句已深深触动了他。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宋东升的眼睛上,微微闪烁,似乎映照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