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感兴趣,在路边摘了几只狗尾巴草,把它们扎成小兔子玩。她们的对话像风一样在我耳边过,全不入脑,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最后说到了我们家的事,风便停在了我耳边。那场对话,被我们一家人笑了一辈子。
女老师问:“陈老师,你有几个孩子?”
母亲答:“三个。”
女老师又问:“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吧?”接着说道,“两个儿子好啊!”
母亲摇摇头说:“不是。”
女老师再问:“那就是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又接着说,“一个儿子也好!”
母亲再次摇摇头说:“也不是。”
空气凝固了一下。我把笑声藏在肚子里,面带笑容走回母亲身边。那个女老师看了看我,像在思索着什么,恍然大悟似地说:“哦,三个女儿啊,好,那更好!三个女儿更好啊!”
母亲也笑了,为那个女老师打圆场。母亲说:“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三个女儿挺好的。”这话是真心的,母亲一直觉得她有三个非常好的女儿。双方打着哈哈互相道了再见。
商店里,有一个卖布的专柜,一捆捆布匹竖在货架上,有的也放在柜台上,那是刚被其他客户挑过的。女售货员正忙着帮人扯布,她抱着那匹客户选定的卡其布,熟练地将手中的布匹一圈圈抖开,紧裹着的布从一捆布里松开,漫不经心地滑到她的手上,她估计着差不多了,开始量布。量布不用尺,柜台上就有刻度。我以为她要找一阵子布头在哪,谁知布头确一直在她手里拽着。她大声地对买布的客户说:“看好了,这是三尺。”说着把布在柜台上一横,紧接着抓着三尺的地方将布对折再对折,又说:“这是九尺了。”又在柜台上量了一下,说道:“再来一尺,总共一丈,再抛一点给你。”说着将手移动了大约十公分,将布两头抖齐后把一头递给买布的人,并指挥着买布的人说:“你拿着这头,抓紧些。”买布的人乖乖地接过,用力地抓着,生怕布掉了。女售货员拿起布的另一头,操着一把长长的剪刀,在她那边对折的位置剪了一刀,放下剪刀后再次对买布的人说了句:“抓紧了。”然后双手一扯,只听“呲啦”一声,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布被笔直地撕开了,正好到买布人抓着的位置。布的边缘是比布中间要厚一些的,售货员拿起那把剪刀,将最后一小截布剪断,把那一丈布折好,再用纸包上,递给了买布的人。
母亲让我选布,其实没有什么布可选,适合小孩子做衣服的布花色不多,大部分都是黑、灰、蓝的。我挑了一捆灯芯绒的红底碎花布,母亲帮大姐、二姐也选了同样的布料,只是花色不同。母亲根据售货员的推荐扯了够我们每人做一件上衣的尺寸后把我直接带到了裁缝店。我的灯芯绒红底碎花布就留在裁缝店里了。
小孩总是盼过年的,不仅有新衣服穿,还总能吃到很多平常轻易吃不到的东西。光是单位给每个职工发的五斤鱼,我就已经觉得年味十足,何况奶奶还要杀鸡。而且父亲肯定会到街上去买一些好吃的东西摆在家里,因为过年的时候会有人过来拜年,家里不可能不摆些糖果之类的招待前来拜年的人。
父亲抽了个时间上了趟街,带回一些糖果和麻通、猪耳朵、麻花之类的年货,还扛回了一捆甘蔗,说有一百斤。他把甘蔗放在我的床底,拍了拍手上的土,对我说这捆甘蔗归我管,什么时候吃,每个人吃多少,都是我说了算。我看到这么多的甘蔗在我的地盘躺着,心里乐开了花。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父亲和母亲出门散步,我从床底抽出一根甘蔗,数数它有多少节,估计一下家里每个人大约能吃多少,凡事要做到心中有数。等父母散步回来,我就开始削皮,将甘蔗砍成段。奶奶和母亲吃最中间的三节,其中一节,皮全部削干净,切成小块,装在碗里,让牙不好的奶奶慢慢嚼,妈妈吃另外那两节,甘蔗节上的根须得削干净,甘蔗皮大致刮一下,不削皮,这样才有吃甘蔗的劲头,再往上和往下,大姐、二姐各吃两节,剩下的就是蔗头和蔗尾了,蔗尾甜,但是硬,数不清有多少节,大概有一尺长,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