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云知秋发着高烧。

等人都走了,谢清宴脸上才有了些表情。

他双手握着云知秋朝外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

“知秋,知秋~~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想着云知秋最后拼命的反抗,他又改口道:“我先杀了谢清明,再去找你,你得等着我。”

云知秋才嫁到谢家的时候,每次出门干活都会在门外悄悄对谢清宴招手。

一把烧糊的玉米,几颗山上捡到的野板栗,都是对他的救赎。

“还是喝不进去?”

打着哈欠的赵春芳看到已经凉了的药碗吓掉魂。

她一巴掌拍在谢清宴背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

焦急的语气让谢清宴表情有些慌乱:“婶子,怎么了?”从昨天说要报官后到现在,是他第一次开口。

“撬开嘴巴喂啊!”赵春芳也顾不得药水凉了,用勺子撬开云知秋的嘴就往里灌。

灌多少淌出来多少,两人手都在发抖。

“娘!”门外避嫌的徐长鸣大儿子徐言被媳妇推进来。

他顶着媳妇逼视的目光,一把夺过自家娘手里的药碗。

不好意思开口描述方法,他一把抓住谢清宴的后颈脖趁人不注意灌进嘴里:“别咽!”

“娘,把云氏扶起来。”

“哦哦哦~”赵春芳被儿子吓得跳起来,连忙扶起云知秋。

徐言还薅着谢清宴后脖,把他往云知秋跟前一推:“舌头撬开渡进去,别马上分开,确保他咽下。”

赵春芳瞪大眼,儿子啥时候会这个的?莫非他看到过……

想到儿媳在门外,她扭头看过去。

儿媳肖红花见婆婆看过来,脸一红躲起来。

“你想让她死吗?”见谢清宴不动,徐言暴躁起来:“她除了你还能跟谁!你可不能跟你哥学着忘恩负义。”

谢清宴嘴唇附上去,热气烫的他嘴唇哆嗦。

用力撬开渡进去一口药水,确保药水被咽下后,谢清宴双手捧着云知秋双颊,就着徐言的手又喝了一口。

他一退出,云知秋又牙关紧闭。

再次撬开,直到他舌头血肉模糊。

一抹血色从两人贴着的嘴角流下。

赵春芳不忍看,红着眼睛别过头。

云知秋的魂儿在天外游荡一圈,她看到她娘在她坟前哭。

她爹却抽她娘,说没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她还看到谢清明带着一女子要离开山坳村上京城,全村的人都在恭贺他。

还有满脸胡茬,穷苦潦倒的谢清宴少年便白头,在她坟头结庐而居。

云知秋生气极了,她指着谢清宴跳脚骂。

守着坟头做什么,白教他读了圣贤书。

有少年白头悲断肠的动力,怎么就不能替自己去报仇呢!

谢清宴守了云知秋三天没合眼,第四天早上他即将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发现云知秋嘴巴在动,好似在嘀咕什么。

他忍着犹如千斤重的脑袋凑过去听,随即瞪大眼。

“知秋……”

困倦到极点,晕过去。